江聖卓笑了笑:“沒事兒,快上去吧。”
“其實,我也沒什麽事兒,你何必為了整他讓自己不好過呢。”喬樂曦站著沒動,懷了小心思,故意嘀咕了一句。
江聖卓隱約覺得最近有些言行確實脫離了他的控製,聲音因為心虛而刻意放大,掩飾著什麽,聽在喬樂曦耳中,卻有一種強調的意味。
“那不行,咱倆什麽交情啊,我是沒有妹妹,你就跟我親妹妹一樣,誰敢欺負你,我肯定不能饒他。”
她雖早知道結果,但心裏還是有些失落。
親妹妹,真是個魔咒!
江聖卓看著喬樂曦上了樓,又在車裏坐了會兒。
這件事說到底還是他莽撞了,不說白家現在也算是枝繁葉茂,不說白家如此忍讓不過是看著他姓江,就算隻看在喬樂曦暫時還在白氏,當時他也該收斂點。他是什麽都不怕,可是他怕……
關心則亂啊!他一看到喬樂曦受了欺負就什麽都顧不上了。
江聖卓啊江聖卓,你這些年的修為哪兒去了?
他坐在車裏反省了半天才離開。
他回了江宅,剛下車就看到江母正站在門口等他。
他晃著車鑰匙走近,攬著江母往房裏走:“喲,媽,您站這兒幹嗎呢?表演望夫石啊?”
江母拍拍他的手:“你爸打你哪兒了?給媽看看。”
江聖卓一臉無所謂:“咳,沒事兒,您當我爸今年還三十啊,還能把我打壞了?”
江母還是心疼,她知道江容修為這事兒氣了好幾天,今天故意支開他們叫江聖卓回來,肯定是下了狠手了:“你也是,你爸那個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也倔,認個錯說兩句軟話不就好了?”
江聖卓怕江母擔心,油嘴滑舌地哄著她:“真沒事兒。媽,我記得小時候我爸一棍子下來我半個月都下不了床,今天打我,我一點都沒覺得疼,媽,我爸真老了。”
江母歎了口氣:“唉,你都這麽大了,他能不老嗎?對了,梓楠都結婚了,你也抓緊吧!”
江聖卓愣了一下,嘀咕著:“巧樂茲真是個烏鴉嘴。”
他看江母馬上就要把矛頭直指他,估計又要提起誰家的女兒,於是馬上找理由脫身:“那個,媽,我上樓去看看爺爺啊,您早點兒睡。”
說完就小跑著上了樓,隻聽見江母在身後叫他:“這孩子,你跑什麽……”
江聖卓摸上樓,輕輕地推開書房的門,探了個腦袋進去,一臉討好地笑道:“爺爺,還沒睡呢?”
江爺爺正在給江念一講故事,聽到動靜看也沒看他,繼續講著。
江念一坐在椅子上轉著烏黑的大眼睛,趴在江爺爺耳邊小聲開口:“太爺爺,四叔叫你呢。”
江爺爺摸摸他的頭,慈祥地笑著說:“咱們不理他,繼續講故事。”
江念一一聽,又轉了轉眼睛,大概明白了什麽,立刻幸災樂禍地笑起來,衝著門口叫:“江小四,太爺爺說讓你在門口罰站反省!”
江聖卓無可奈何地笑著:“你這小子越來越沒規矩了,沒大沒小的。”
江爺爺聽到這裏把手裏的童話書“啪”一聲砸在桌子上:“你有規矩!”
江念一不但不害怕,反而笑著對江聖卓扮鬼臉,江聖卓沒辦法,隻能在門口站著。
江奶奶從隔壁房間走出來,江聖卓衝著她擺了個哭臉:“奶奶。”
江奶奶笑笑,走近對著書房裏的小人招招手:“念一,來,跟奶奶去玩兒。”
江念一乖乖地從椅子上跳下來,跑了出去。江奶奶拉著他往樓下走,回頭對江聖卓使了個眼色。
他心裏清楚老爺子是典型的嘴硬心軟,趕緊溜過去拍馬屁。
“喲,爺爺,您真生氣了?別生氣啊,您別說,我覺得您越老越有範兒了,雖然我爸平時拽得二五八萬,可您一張嘴就把他震住了!我當時就想趴到地上膜拜啊……”
江聖卓專揀江爺爺愛聽的說,什麽好聽說什麽,最後江爺爺被他逗笑,一直板著的臉也有了幾絲笑容:“你呀,別的沒長進,油嘴滑舌、溜須拍馬的本事倒是越來越厲害了。”
“我不是跟您學的嗎,您不是說我最像您嗎?”
“你啊,雖然渾,但是真知道心疼樂曦那個丫頭。說起來,那丫頭也不小了,也該嫁人了。”
江聖卓一頓,抬頭看著他:“您說什麽?”
江爺爺隨意地翻著手裏的書:“昨天薄家有人跟我打聽那個丫頭,看樣子應該是他們家有人看上她了。”
江聖卓漂亮的眼睛微眯:“薄仲陽?”
江爺爺點頭:“你知道?對,他們家搬走的時候,你也記事兒了,仲陽那個孩子挺不錯的,雖然從小不怎麽受寵,但現在薄家最有出息的就數他了,和樂曦也算是般配。”
江聖卓很是不讚同地哼唧:“哼,都什麽年代了還包辦婚姻?那個丫頭比我還野呢,她能同意才出了鬼呢!”
“怎麽是包辦婚姻呢,說不定他們是互相看上眼了,薄家才來問的呢,你說是吧?”說完還別有深意地看了江聖卓一眼。
江聖卓今天挨了打本就夠鬱悶的,現在就更加鬱悶了。
江聖卓站起來擺擺手:“和我也沒什麽關係,隨便吧。爺爺,我先回去了,您也早點休息。”
江爺爺在身後叫住他:“小子!這一點你可一點兒都不像我啊。”
江聖卓沒說話,煩躁地扯扯頭發,抬腳就往門外走,剛走到走廊拐角,江念一突然從角落撲過來:“江小四,你要走了嗎?”
江聖卓捏著他肥嘟嘟的小臉:“叫我四叔!”
江念一嗬嗬地笑:“四叔,你什麽時候給我找個嬸嬸?”
江聖卓皺眉,他真的老了嗎?怎麽突然之間結婚這個話題就降臨到他和她的身上了呢?
路上接到孟萊的電話,江聖卓看了一眼就將手機扔到了副駕駛座上,讓它自生自滅,可惜孟萊卻鍥而不舍。
江聖卓佩服她的耐心,沒好氣地接起來,開口的時候卻聽不出半分不耐煩,聲音明快:“嗨,孟萊,找我?”
“聖卓……”孟萊溫溫柔柔地叫了他一聲後便沒了動靜。
江聖卓玩味地笑了一聲:“有話可以直說。”
“嗯……”
“頭好點了嗎?”既然她不開口,那就讓他來開口吧。
江聖卓主動提起,孟萊也好開口了:“那天的事情一直想跟你和樂曦說聲對不起,我……”
江聖卓打斷她:“那天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別再提了。”
“我這次回來,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和以前一樣,你說過,我們還是朋友。”
綠燈早已亮起,江聖卓卻沒動,任由身後刺耳的鳴笛聲此起彼伏:“孟萊,我們也算認識不少年了,樂曦重感情,有些話不好說,但她不是傻子,你是什麽人,我也清楚,你永遠都知道如何利用別人的軟肋來達到自己的目的,白津津傻到被你當槍使,那是她蠢,可樂曦不會。”
孟萊沒想到江聖卓會這麽直白地拆穿她,她的聲音有些顫:“所以你這麽整白津津是殺雞儆猴?是要警告我,如果我敢動喬樂曦,下場會比白津津更慘?”
江聖卓大方地承認:“有一部分這個意思,你很聰明。你還記得那個白人女孩Rebecca嗎?她的事情我不追究,並不代表換了個人我一樣會不追究。”
孟萊的聲音突然變了,有些清冷,像是變了個人:“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江聖卓很平靜地回答:“一開始就知道。”
“那你為什麽不拆穿我?”
江聖卓冷笑:“我隻是猜測,並沒有去證實,沒那個必要。”
孟萊突然笑起來:“我明白了,江聖卓,你真的夠狠,我以為你至少是偏袒我的,其實你根本不喜歡Rebecca,也不喜歡我,所以你可以旁觀看我們鬥,因為誰輸誰贏對你來說都一樣,除了喬樂曦,你對誰都狠得下心!”
“孟萊,我說過,你是聰明人,不要做傻事。當年我們就已經兩清了,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我也拿回了自由。”當鳴笛聲終於消失後,江聖卓啟動車子,譏誚地道,“更何況,你愛的並不是我。怎麽,這麽多年還沒找到你中意的身份和地位嗎?”
孟萊惱羞成怒地摔了電話。
江聖卓笑著收了線。
幾天後,是葉梓楠的好日子。婚禮辦得風風光光,他在台上出盡風頭,可苦了他們這群同齡人,一直被追問什麽時候結婚。
喬樂曦一麵賠著笑一麵腹誹,這些長輩也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其中不乏留過洋喝過洋墨水的,怎麽在某些問題上的執著程度和居委會大媽沒什麽區別呢。
她思索著怎麽脫身,不斷向不遠處的江聖卓遞眼色。
江聖卓慵懶地靠在柱子上,漫不經心地看著台上,不時幸災樂禍地對她搖頭,嘴角那抹微笑怎麽看怎麽邪惡。
喬樂曦正孤立無援,突然放在桌上的手機響起來,她如獲大赦地舉著手機:“我去接個電話。”
邊說邊往外走,也沒看是誰打來的就接了起來,剛喂了一聲,就看到薄仲陽舉著手機站在噴泉旁對她笑。
他穿了件深灰色的西裝,白色的襯衣筆挺,站在那裏長身玉立,異常顯眼。
喬樂曦笑了一下,掛了手機走過去:“你怎麽知道我想出來?”
薄仲陽微微一笑:“你在那兒坐立難安,恐怕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喬樂曦摸摸臉:“有那麽明顯嗎?我覺得我裝得挺好的啊。”
薄仲陽也不說話,就看著她笑。
突然從身後湧出來一大群人,好像是儀式進行完了,她踮著腳尖往人群中央看,突然捧花從天而降,直直地掉進她懷裏。
眾人跟著捧花的弧線尋過來,看到站在噴泉旁抱著捧花一臉不知所措的喬樂曦,又看到在一旁專注地看著她的薄仲陽,一下子哄笑起來。
“樂曦!看來你也是好事將近了!對吧,薄少?”
“對啊,兩人站在一起多般配啊!”
“……”
喬樂曦知道他們沒什麽惡意,也跟著笑,隻當是開玩笑。
江聖卓本來還跟著起哄,看到那兩個人時,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再想到江爺爺的話,那抹笑卻漸漸加深。
笑也笑了,鬧也鬧了,看時間差不多了,很多人打算離開。
“我送你回去?”薄仲陽經過上次的教訓,這次認認真真地詢問她的意見。
喬樂曦似乎也想起上次的事情,隻覺得好笑,剛想答應,就聽到有人叫她:“巧樂茲,走了!”
喬樂曦轉頭就看到江聖卓站在車前等她。
她立刻回答:“哦。”
然後對薄仲陽笑笑:“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他和我正好順路去看個同事。”
薄仲陽依舊暖暖地笑:“好,是上次你說生寶寶的那位嗎?”
喬樂曦邊跑邊回答:“是啊,生了個女兒,很可愛。我先走了,拜拜。”
薄仲陽的目光一路追隨著喬樂曦的身影,直到她上車。
他感覺到江聖卓一直在看他,但是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和江聖卓對視。
上了車,喬樂曦一路嘰裏呱啦地說著剛才婚禮上的事情。
江聖卓突然問:“你覺得薄仲陽怎麽樣?”
喬樂曦認真地想了想:“人不錯啊,有教養,有禮貌,對誰都客客氣氣的。”
江聖卓不服氣:“我對人也很客氣啊。”
喬樂曦很誇張地大笑,笑完之後才奚落他:“你那是客氣嗎?你那是調戲!你的客氣啊,分性別!”
江聖卓有些落寞,聲音中帶著沮喪:“反正我這輩子在你眼裏都甭想翻身了。”
喬樂曦猛點頭,一臉讚同:“江聖卓同誌,你這個認識還是很深刻的。”
江聖卓白她一眼:“臭丫頭!”
兩個人路上買了點東西去看關悅,謝恒鞍前馬後地忙活,還沉浸在做父親的喜悅中,喬樂曦和關悅逗著孩子。
“哎,江蝴蝶,你快看啊,好可愛啊!”喬樂曦叫江聖卓過去看。
江聖卓坐得遠遠的,無聊地玩著小孩子的撥浪鼓,懶洋洋地打擊她:“可愛是可愛,可惜不是你的。”
喬樂曦皺著眉看他:“你說什麽呢?”
“沒說什麽啊,”江聖卓歪著頭看了一眼,唉聲歎氣,“是挺可愛的,可惜也不是我的。”
喬樂曦聽不明白:“你這人怎麽回事兒啊?什麽你的我的?你想要寶寶?”
江聖卓很鬱悶很幽怨地看著她不說話,喬樂曦一頭霧水。
關悅看著這兩個人,笑而不語。
隔了幾天,喬樂曦找白起雄簽一份文件,順便提起考慮了很久的事情。
“白總,等把手頭的這個項目做完,我就辭職了。”
白起雄摘下眼鏡看著她,笑得不像上級倒像個長輩:“樂曦啊,你和津津雖然有些小摩擦,但那都是生活上的事。白叔對工作和生活分得很開,你的能力白叔還是認可的。”
一提到白津津她就頭疼:“不是,白總您誤會了,和別人沒關係,是我自己的原因,我就這樣,在一個地方待不長,想換個環境。”
白起雄不放心地又問了一句:“真的不是因為別的?”
“真不是。”喬樂曦在心裏冷笑,難不成我能跟你說,我不想看到你侄女那張臭臉嗎?
白起雄想了想:“嗯,我會交代下去,不會再給你安排其他項目。”
喬樂曦鬆了口氣:“謝謝白總。沒什麽事我就先出去了。”
從白起雄辦公室出來,喬樂曦一身輕鬆,雖然白起雄同不同意,她都不會留下,但她還是希望能夠按正常流程走,這樣才不會影響自己以後找工作,畢竟這個圈子就那麽大。
剛坐下就接到了薄仲陽的電話:“不知道喬工賞不賞臉,中午一起吃個便飯?”
幾次見麵後,喬樂曦對薄仲陽印象極好,再加上她心情正好,一口就答應了。
她沒想到她上午剛說要辭職的事情,下午公司裏就傳開了,再加上薄仲陽中午接她吃飯被有心的同事碰到,謠言的可信度似乎很高。
喬樂曦站在茶水間門口聽著裏麵的現場直播。
“聽說喬工要辭職了!”
“我還聽說中午她和我們一個合作方的老總一起吃的飯。”
“這不明顯的嗎,另攀高枝了唄!”
“乙方變甲方?”
“你們說,會不會……”
“那還用說,不然那麽多工程師呢,幹嗎挖她啊?”
“對了對了,前段時間不是還聽說她上了華庭江總的車嗎?”
“……”
喬樂曦站在門口,越聽越覺得這幫人的想象力真是太豐富了,她怎麽就延伸不出這麽精彩的版本呢?
她捧著空杯子站在門口,邊笑邊打算回辦公室,剛退了一步就踩到了別人。
她一轉身竟然看到中午剛見過的人:“你怎麽在這兒?”
薄仲陽身邊沒帶助手,隻有他一個人:“來談公事,口渴了來找點水喝,順便聽了場八卦,我……算是男主角……之一嗎?”
喬樂曦這才知道他也已經站著聽了半天,笑得不可抑製:“聽多了就習慣了,我們平時的工作太枯燥了,再不八卦就要死人了。”
薄仲陽似乎不在意,不過他倒是對喬樂曦的大氣感到訝異。別人遇到這種事,不上去理論幾句至少也會生氣,可他老遠就看到她站在那裏笑得眉眼彎彎,就算知道自己也聽到了,她也沒有表現出尷尬和羞澀,於是他笑著評價:“心態很好。”
喬樂曦招呼他去辦公室坐,進了門坐下才回答:“你也聽到了,我打算辭職了,最多兩個月,等手上這個項目結束,我就走人了,何必在臨走前得罪人呢。”
薄仲陽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微笑著繼續上一個話題:“我很少誇人的。”
“呃……”喬樂曦知道他過來談公事肯定不會親自到茶水間找水喝,於是試探著問了句,“那個,你不會是真看上我了吧?”
薄仲陽笑,他心目中的世家小姐皆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或揣著糊塗裝明白,對那些若即若離、欲迎還拒的曖昧手段擅長得很,還從沒有人這麽直白地問他。
他也坦白回答:“看上倒也不至於,隻是對你有好感,可以進一步發展。”
喬樂曦本就是逗他,沒想到薄仲陽竟然認認真真地回答自己,答案似乎還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薄仲陽臉上帶著淺淺的笑,一雙眼睛清澈溫和,連表白都是這副清清淡淡的樣子,實在讓她討厭不起來。
正好到了下班時間,薄仲陽提議一起吃飯,喬樂曦想了想便答應了。
餐桌上喬樂曦邊吃飯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薄仲陽。
他的餐桌禮儀相當規範,話很少,絕不主動開口說話,可見家教甚嚴,必定是從小受盡荼毒,呆板慣了。
喬樂曦低頭偷偷歎了口氣,家教是好,不過氣氛就有些壓抑了,嚴重影響食欲啊。
“找好下家沒有?”薄仲陽大概意識到喬樂曦的軟抵抗,很快放下筷子開口問。
喬樂曦看他的樣子像是吃飽了,又腹誹了一番,才笑著抬頭:“還沒有合適的。”
她的小動作被薄仲陽看在眼裏,隻覺得俏皮可愛。
“如果喬工不嫌棄,我那裏倒是很歡迎。”
喬樂曦笑著揶揄他:“薄總,關悅休產假了,你們這個項目我已經接手,你這麽公然挖牆腳,不太合適吧?難不成你想把謠言坐實了?”
薄仲陽笑著搖頭,他怎麽忘了,這個工作時嚴謹負責生活上俏皮可愛的姑娘還有一副厲害的唇舌。
江聖卓和一群人從包廂出來就看到喬樂曦和薄仲陽坐在窗邊又說又笑的,他輕飄飄地看了一眼,又輕飄飄地移開了視線,腳下沒停繼續往前走。
直到幾天後,喬樂曦才覺察到不對勁,具體哪裏不對勁她也不知道,隻是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麽,心裏很別扭。
她坐在辦公室裏邊轉筆邊想,想了很長時間才想起來,自己好像很久沒見到江聖卓了。
這麽想著,她就拿出手機撥了過去。
過了很久他才接起來,聲音是一貫的懶洋洋:“喂。”
“還沒起床?”喬樂曦看看時間,“這都幾點了。”
江聖卓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然後便沉默了。
如此安靜的江聖卓讓喬樂曦有些不知所措,她聽著兩人的呼吸聲沒話找話:“在家呢?”
江聖卓涼涼地回了句:“在姑娘的被窩裏。”
喬樂曦皺眉,覺得他奇奇怪怪的:“你怎麽了?”
江聖卓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態度有點冷淡,敷衍中帶著明顯的不耐煩:“沒怎麽,你有事兒嗎?”
潛台詞似乎是有事兒快說,沒事兒別打擾我。
他的態度讓喬樂曦突然有些惱,自己真是自作多情,碰了一鼻子灰,她對著電話吼:“沒事兒!我神經病行了吧?”說完就掛了電話,嘴上氣呼呼地念叨:“真是莫名其妙!莫名其妙!”
江聖卓慢悠悠地把手機從耳邊拿開,氣了別人,他的心情也不見得有多好,冷著一張臉。
旁邊的人聽著他剛才打電話麵不改色地撒謊,便調侃他:“喲,江少,咱們這兒什麽時候變溫柔鄉了?”
江聖卓睨他一眼:“你廢什麽話啊,葉梓楠怎麽還不來?這合同還簽不簽?不簽就算了!”
旁邊那人立刻賠著笑臉:“簽簽簽!不過,葉總可能不過來了。”
江聖卓心裏本來就窩著火:“不過來了?那還簽什麽啊?”
那人有些為難:“葉總那部分他已經提前簽好了,隻差您的了……”
江聖卓摸不清葉梓楠在搞什麽把戲,但也不想糾纏:“拿給我看看吧。還有啊,這是誰定的時間啊,大早上的簽合同,神經病啊!”
那人看著似乎還帶著起床氣的江聖卓,小聲回答:“葉總……葉總說,江總最喜歡睡懶覺了,所以一定要定在早上,越早越好……”
聽著那人戰戰兢兢地說完,江聖卓似乎明白了什麽,臨落筆那一刻突然停下,笑吟吟地問:“葉梓楠人呢?”
“葉總度蜜月去了,他特意吩咐的,他還說……”那人看著江聖卓的表情忽然說不下去了。
江聖卓好像已經知道了不是什麽好話,臉上的笑容漸漸扭曲,似乎在極力隱忍:“他還說什麽?”
“葉總還說,他可能要半個月才回來,這期間這個案子有什麽問題都可以去找您,您會全權負責。”
江聖卓咬牙切齒地咒罵:“靠,葉梓楠這個賤人!”
說完在白色紙張上龍飛鳳舞地畫了幾筆,憤恨地撂了筆,還不忘冷嘲熱諷一下,似笑非笑地盯著對麵的人:“你們葉總的臉是跟聘禮一起打包送出去了是嗎?”
江聖卓心情不好的時候,那張嘴特別的損,就像個核武器,極具殺傷力,那人完全沒有招架能力,抱著簽好的合同一溜小跑地逃離了現場。
之後江聖卓便忙得人仰馬翻,好不容易得了點兒空,便想起來那個女人,於是有些心虛地給她打電話。
喬樂曦看著手機屏幕上閃個不停的名字,從鼻子裏冷哼了一聲,置之不理。
手機的鈴聲響過幾個循環後,辦公室的座機又響了起來,喬樂曦一狠心拔了電話線,微笑著無限感慨:“世界終於清淨了,真好!”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