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呐,我知道了……那秀娟你忙吧,我再去彆家看看。”
被拒絕的宋雅琴眼神忽然就黯淡了下來,臉上滿是尷尬,窘迫的笑了笑,扭頭就要走。
“彆去借了,我再給你拿兩個土豆吧,就這一次了啊。”
“誰家也不是欠你們的,哪有那麼好借啊……”
胡小娟撇了撇嘴說了一句便轉身走了回去。
剛一進屋,躺在床上的男人就迫不及待的拉著她的手。
“誰啊,是不是隔壁的雅琴妹子又來借糧食了!”
“你給人家多拿點,好歹你們兩個也是姐妹來著,一起嫁到咱們村,她也挺可憐的……”
“關鍵是孩子是無辜的,也要跟著遭罪,咱們能幫就幫幫吧。”
趴在炕上被窩裡的王建國咧著嘴笑著說道。
一看麵相就是很踏實能乾那種的忠厚老實人。
為人也和善,在護林站人緣也很好。
隻是他剛說完這句話,就被媳婦白了一眼。
“憑什麼幫她,該她的還是欠她的,自己家男人沒有出息,那怪得了誰?”
“咱們家的糧食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全村都在貓冬,除非這點過冬的糧有那麼容易嗎!”
“我說王建國,你是不是看上人家長得俊,就想用點吃的去討好人家,好趁著機會鑽人家被窩啊。”胡秀娟咬著牙一把揪住了王建國的耳朵,看起來很是潑辣的模樣。
“哎呀呀呀,快鬆開,疼死我了!”
“你在這白話啥呢,把我想成啥人了,你可彆扯這亂七八糟的,要是傳出去我王建國還要不要臉了。”
王建國一把推開媳婦的手,呲牙咧嘴的又鑽回了被窩,乾脆不管這事兒了。
本來就心想著媳婦的好姐妹,淪落到這個下場,能幫也就幫一點。
“把你那點小花花心思給我收起來,彆曬臉嗷王建國!”
“仗著自己有把子力氣,就跟村裡的女人眉來眼去,要是讓我知道你跟誰家的娘們搞破鞋,信不信我把你下麵給你閹了!”
胡小娟看到丈夫服軟,那更加得意了,這才從自家的地窖裡麵摸出了兩個土豆,慢悠悠的朝著外麵走去。
要知道,這東北農村的冬天一到晚上氣候就又是一個分界點,白天的零下20度,至少還能夠看到太陽,見到點熱光……
可這一到了晚上,零下三十七八度的冰寒能把人活活凍死!
就為了借兩個土豆,宋雅琴凍得渾身發抖,滿臉通紅,那風刮在臉上就好像刀子一樣生疼!
但是聽到屋子裡麵傳來的對話,宋雅琴隻感覺打心底湧上一股恥辱,默不作聲的就回到了家裡。
所以等胡秀娟拿著土豆晃晃悠悠走出來的時候,卻發現大門口早就已經沒影了。
“嗬嗬,不要拉倒,省下了呢,要是真有那個骨氣都彆開口啊,前幾次借的還沒還呢……”
胡秀娟翻了翻白眼叨咕了一句,就直接把大木門給插死了,看了一眼隔壁的院子一片昏暗,就又回到了家裡鎖死了房門。
而宋雅琴根本沒有回家,在家門口轉悠了半圈,就又跑到了村東頭老根叔家的柴禾垛,上下翻找!
因為上麵都覆蓋著雪,就隻能用手把雪掃下去,凍得宋雅琴幾根手指就好像僵硬了一樣通紅。
她知道老根家種的是玉米,這裡麵都是苞米柑子,全都是用來冬天燒火取暖用的。
眼下四處借不到糧食,又不能讓女兒挨著餓,宋雅琴幾乎是想儘了一切辦法!
即便自己的肚子也傳來咕咕叫聲,餓的前胸貼後背,卻還在努力的在柴火垛裡翻找一切能夠吃的東西。
總算是在柴火垛裡那些苞米杆子的節骨上找出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這玩意兒在東北叫呼泯(烏米)!
它是由一種名為玉米黑粉菌的真菌引起的。
這種真菌感染玉米後,在玉米棒上形成黑色或灰白色的瘤狀物,外觀看起來像是“黑色毒瘤”!
但實際上它可以作為一種食物和藥材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