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起了一團呼泯,宋雅琴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僵硬的笑容,看著看著就哭了。
就是在這時,老根叔家傳來的動靜,嚇得宋雅琴掉頭就跑,直奔家中而去。
回到了家裡,先是點著柴禾,把屋子裡燒的熱一些,然後又把從柴和垛裡麵找到的呼泯拿出來一些,放到了水裡麵煮。
很快水就變成黑色!
又把剩下的放到了一個破爛的紅公雞碗裡,這才把一碗乾的和稀的全都送到了屋子裡,擺放到了桌子上。
乖巧的妞妞,看到熱氣騰騰的,還以為媽媽端上來大碴粥,畢竟之前在姥姥家,一直都在喝大碴粥這種粗糧。
可是當看到媽媽送上來兩碗黑乎乎的東西時,妞妞撅著小嘴兒問道:“媽媽,這是什麼呀!”
宋雅琴臉上劃過一抹無奈,歎了口氣說道:“妞妞,天兒都抹黑了,媽媽沒有找到吃的,你先湊合湊合把這玩意吃了,很好吃的,不信你看。”
宋雅琴說到這的時候就端起了碗,喝起裡麵黑乎乎的烏泯!
這東西本來就是粉狀的,煮了之後也不凝固,合起來就像是和草木灰一樣。
什麼味道都沒有……
但是嘴和牙齒裡麵都變成了黑色。
妞妞看到之後也揉了揉挨餓的小肚子,也捧起了另一個碗用手挖著裡麵的黑糊糊吃了起來。
這一吃就滿嘴都是!
看到女兒跟著自己受苦,宋雅琴遮著臉,淚水劈裡啪啦的往下掉。
心裡彆說有多疼了。
可又有什麼辦法?
娘倆湊合著解決了晚飯,就早早的鋪好了被子,躺在火炕上。
好在炕還是熱的,總算是有了一絲溫暖,摟著女兒的宋雅琴把油門燈給熄滅了,卻始終都睡不著。
這樣的日子,到底過到什麼時候才算完?
她真的沒有太大的奢望,哪怕一天隻能吃一頓飽飯,讓女兒能夠待在家裡,就已經十分的心滿意足了。
可就是這麼簡單的要求,丈夫陳樂也不會滿足她……
越想越是絕望,而且還能聽到女兒即便睡著了,肚子還在傳來咕咕叫聲,就連自己也是餓的渾身無力,隻能抓緊腰帶,不敢脫衣服躺著睡覺。
睡著了就好了,睡著了就什麼都不用想了……
……
而此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已經到了晚上八點多鐘,放在農村早就已經早早的熄了燈睡覺了。
但是陳樂卻從外麵剛走進村子裡,渾身都掛滿了冰晶,眼睫毛也變成了白色,就連狗皮帽子也都掛上了霜。
這一路走回來,折騰了一個多小時,進了村之後就直奔著老王叔家裡走去。
老王叔家早就熄了燈睡覺了,而陳樂卻一個翻身跳進了院子裡,並把抄網隨手放到了窗戶旁,用手輕輕的敲打了一下窗戶。
“老王叔,睡了沒呢!”
陳樂這麼輕聲一喊,裡麵就傳來了一陣動靜!
“哪個雜宗草的啊,大半夜的不睡覺,上我們家來爬窗戶!”
“缺不缺德!”屋子裡麵先是傳來了一陣咒罵,然後陳樂便看到裡麵的煤油燈亮了起來。
“老王叔,是我啊,陳樂!!”
“我趕上剛回來,就把抄網給你放到窗戶跟前了。”
“你出來一下子唄,我給你帶點好東西。”
陳樂咧著嘴笑著說道。
雖然這一次沒有打到野雞,但好歹也算是有點收獲,借了人家的抄網,弄了幾條鯽魚瓜子,怎麼的也得放下一條。
這也是打獵人的規矩,雖然他不是真正的獵戶,但是從小父親就把這些告誡過自己,有些規矩不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