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在七點五十左右趕到了中環的怡和大廈樓下。
隨後在陳天衣的安排下,律師事務所的招待送他上了一台奔馳車。
約合二十幾分鐘的車程,司機送他來到了赤柱東頭灣99號公交站台。
下了車,抬頭望去,書寫了半部港島社團史的赤柱監獄,便矗立在自己麵前。
“何先生,前麵那位就是裡德神父。
一會你跟著他們進去就行了,陳律師已經替你打點好關係了。”
司機站在何耀宗跟前,向其介紹了正在監獄門口,等候獄警審查的教會團。
何耀宗點了點頭,隨後在司機的帶領下,朝著赤柱監獄門口走去。
監獄A倉的食堂,一群剛吃過早飯的囚犯,正在有序朝食堂外邊集合。
“大頭,今天高佬發有些不舒服,晚點去大嶼山的勞工作業,你代替他去一下。”
食堂外邊的一處角落,一個蹲在牆角抽煙的中年壯漢,朝著一個年輕後生招手喊道。
這後生正是三年前替大佬B頂鍋入獄的大頭仔楊添。
而朝著他頤指氣使的,則是A倉一代的牢頭,因為開設地下賭場入獄的喪豪。
隻不過沒有大佬B的關照,他在監倉混的不儘人意。
大頭苦著臉走到牢頭的跟前。
“喪豪哥,今番東星的那群人也在大嶼山開工,能不能給我換個地方?”
“挑,什麼時候學會和我討價還價了?”
抽煙的喪豪顯然不買大頭的帳。
他把手中抽剩下的半支煙隨後賞給身邊等候多時的一個細佬,隨後站起身來。
“告訴你,高佬發這個月已經給我進了三條萬寶路!
我已經夠照顧你,但凡你每個月能給我上供個一條半條的,我都不鐘意對你呼來喝去!
傻乎乎的,真不知道你以前跟的什麼大佬!”
聽到這番話,大頭眼中陰霾更重。
奈何這是監倉,無論是講道理,還是論拳腳,在這裡都顯得毫無意義。
“那好,回來讓高佬發賞我支煙抽。”
嘟——嘟——
大頭這句話剛講完,獄警集結的哨音便響起。
一旁剛拿到煙的細佬不禁蹙眉,趕緊狠吸兩口,將煙頭丟入了潲水桶。
“豪哥,殺手雄這撲街在搞乜鬼,怎麼今天提前這麼早吹集結哨?”
喪豪也不敢怠慢,他一邊整理衣物儀容朝集結點趕去,一邊沒好氣的回應。
“想知道?一會你就當著殺手雄的麵問個清楚!”
“那還是算了……”
一群囚犯匆忙在食堂外邊整隊站好。
身高一米八有餘的殺手雄拎著一根警棍,在這群人麵前來回踱步。
等到下麵的獄警整隊完畢,殺手雄便上前幾步,清了清嗓子,準備訓話。
“今天算你們走運,感化院安排了神父過來給你們傳福音。
稍後球場那邊集合,聽神父為你們做禱告,禱告完畢了,仲有教會贈送的餐品可以拿。”
殺手雄這番話出口,當即有和他混的臉熟的犯人搭話。
“我挑,雄哥你點解不早講?
剛才我已經吃撐,早知道就留點肚子,去享用鬼佬的甜點了!”
殺手雄瞪了他一眼:“吃撐了,可以打包帶回監倉。
廢話少講,一會我念到編號的,全部站到隊伍的左邊跟我去接受耶穌的賜福。
其餘人,再另行等待安排。”
站在隊伍後麵的大頭聞言,本來稍稍好起來的心情又瞬間陰沉了下去。
選人去接受耶穌的賜福,和自己這種沒關係照應的衰仔是不搭邊的。
看來今天大嶼山的勞役是免不了了,他隻盼那邊督工的獄警,不要是自己仇人那邊監倉的才好。
要不然今晚回來,免不了一番傷筋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