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回到時鐘酒店,準備休憩片刻的時候,阿華在廟街的場子裡給他打電話過來了。
“耀哥,佐敦的樂少來我們這邊了。
他話有事情想找你當麵聊聊,要不要過來見他一麵?”
“樂少?為的什麼事情?”
“不太清楚,好像是鄧伯那邊,有什麼話讓他轉告你。”
何耀宗握著電話從床上坐了起來,隨後對著話筒答道。
“你讓他稍等片刻,我一會就過來。”
下午一點半,細偉驅車載著何耀宗來到了廟街。
此時金巴喇尚未到達營業時間,而林懷樂的那幾家場子,因為昨夜的火拚砍死了人,現在正處於停業整頓階段。
故而林懷樂把約見何耀宗的地點,選在了一家爵士樂酒吧。
“耀哥,樂少在那邊等你呢。”
烏蠅站在酒吧門口,伸手指了指酒吧角落的一個位置。
何耀宗望去,發現林懷樂正麵帶微笑,伸手朝著自己打招呼。
昨晚發生那麼大的事情,林懷樂此刻依舊扮的風輕雲淡,這家夥心理素質的確夠硬。
“烏蠅,阿華呢?”
“華哥在酒吧後堂呢。”
“讓他去多調人過來,忠信義不是什麼善茬,不要在陰溝裡翻了船。”
“放心耀哥,華哥早有和我交代!”
和烏蠅攀談一番,何耀宗便徑直走到林懷樂的桌前。
刺啦——
林懷樂起開一瓶啤酒,又抓起一隻杯子,給何耀宗倒了一杯。
“阿耀,昨晚的事情多虧了你,才保住了我們和聯勝的臉麵。
這杯酒我敬你,作為你的前輩,我仲不如你犀利。”
說罷林懷樂抓起自己麵前的酒杯,將滿滿一杯啤酒一飲而儘。
何耀宗不知道林懷樂唱的是哪門子戲,但也沒有多說什麼,抓起麵前的酒杯淺淺飲上一口。
擦拭了嘴角的酒漬,何耀宗坐定,也沒有去駁林懷樂的麵子。
“樂哥,你也不要糗我。
你在佐敦家大業大,做起事來自然要考慮後果。
但我就不一樣了,我是沒毛的光棍一條,一門心思隻想往上爬。
隻要社團肯俾我機會,彆說一個尖東連浩龍,警隊一哥在我麵前,我也照斬不誤!”
對於何耀宗這番說辭,林懷樂隻是笑笑。
這衰仔昨晚搞得好陣仗,以拉忠信義下水的方式,逼迫肥鄧同意他以後可以打著社團的招牌做事,順理成章在廟街站住了腳。
這種人會傻到去砍一哥?
“阿耀,其實我真是糗你,我林懷樂在和聯勝,對待任何兄弟從來是儘心儘力的。
老實講,我佩服你,給你時間,以後在油尖區必定會有你的一席之地!”
說著林懷樂又給自己杯中添滿了酒水,而後繼續說道。
“剛才你也說了,你剛來和聯勝不久,根基淺薄。
我佐敦堂口不算勢大,但是隻要你開口,有能幫到你的地方,我一定儘心儘力!”
說完林懷樂朝何耀宗做出一個碰杯的姿勢,兩眼之中寫滿了真誠。
何耀宗算是明白了,林懷樂這人,為了走到話事人的位置,當真是能伸能屈。
堂堂佐敦摣fit人,不惜屈尊來敬自己這個四九仔一杯酒,就是為了拉攏自己,化乾戈為玉帛。
這麼搞,一方麵有人幫他在廟街去分攤忠信義的火力。
另一方麵,興許還能借機和龍根的堂口達成和解,以此來助力將來他和大D的話事人之爭。
可以說,林懷樂現在可能是真心實意向自己發出和解邀請的。
但是將來怎麼樣,那就說不定了。
他何耀宗可沒有釣魚戴頭盔,下樓扮無敵風火輪的習慣。
眼見林懷樂那杯酒舉在自己麵前,晃了又晃,何耀宗卻是起身一笑。
“樂少俾麵子,我不能不給。
不過酒可以一會再喝,我哋還是先把眼下的麻煩解決掉吧。”
落地窗外頭,可以清楚睇到一群來勢洶洶的打仔,正朝著酒吧裡頭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