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蕪之地上,要說什麼生物最為瘋狂,那必屬暴蟻無疑。
它們總是成群結隊出沒,所過之處從來寸草不生,號稱‘萬物殺手’。
這一群曾經有過橫行一時的黑甲巨蟲,隻要數量繁衍到一定規模,就會開始瘋狂遷徙,逐漸演變成一場席卷整個荒蕪之地的災難浩劫,無比恐怖。
曾經有過一個這樣的傳說:百餘年前還是一片豐美草原的荒蕪之地之所以變成如今這般的煉獄模樣,就是它們的‘功勞’。
然而,物極必反,或許正是因為這些蟲子太過瘋狂,也可能是其他什麼原因,總而言之,就是在某一時刻,這些瘋狂的蟲子數量開始驟減,以至於如今的暴蟻其實並不多見。
“叱——唧——咕嚕——嚕!(該死,這裡的蟲子怎麼都隻有這麼一點小大啊!)”怪鳥一卷長舌,有些不太滿足地把自己的巨爪用力一跺,一下就把腳下那個已經被掏得比你兜裡還乾淨的隆起蟻巢,給是徹底踩的稀爛。
“有希姐,這種蟲子我以前也有見過,總感覺和現在的好像不太一樣?”鑰善可是還依稀記得,自己與施梁爸爸剛剛被送下天坑時,那裡盤踞的這種蟲子,都有差不多臉盆一般的大小。
【有希是這鳥怪一族的真名。就在不久前,大怪鳥練習身法變化的最興奮階段,突然‘老淚縱橫’,呱呱大叫:“咕——叱——唧——唧!(老娘喲!你閨女我,可是又給咱希有一族長臉咯,哈哈哈!)”】
“是不一樣,這裡的蟲子太乾癟了,個頭還小,沒那火晶穀裡的有嚼頭。”鳥怪有些意猶未儘,“我算是記起來了,老娘當初之所以願意在那片破爛廢墟裡住下來,就是因為那裡的蟲子比外麵的好吃爽脆一些。”
“隻可惜,你吃的太快啦,都沒給我留下隻活口。”鑰善小聲嘀咕著不滿。
“唧——叱——噶——咕——嚕!(那是,老娘我都餓了幾天了!還能想著你?)”巨鳥怪可是不會在意這個始終是藏頭露尾的小東西的意見,引頸高啼,十分豪橫。
“可是,我總感覺我會有辦法,可以讓這蟲子變成與火晶穀裡的一樣。”鑰善似乎是在自說自話。
“叱——噶?(什麼辦法?)”
“還不知道,我還需要一些研究素材。”
“咕——嚕——唧——唧!(走走走!我帶你去找!)”鳥怪興奮怪叫,說話之間已經振翅而起,如是閃電一般衝上碧霄,卻又能在電掣疾馳之中,身子陡然變大。
很明顯,它現在已經是能夠十分不錯的掌控好自己的身體變化力度。(有希鳥:你也不看看老娘是誰!哼!)
“不行不行,有希姐,爸爸還在等著我回去救他哩。”
“叱——咕——嚕——嚕——哢——唧——哢(不礙事,以老娘現在一日千裡的速度,回去不得是分分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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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施梁的主動攙扶下,華衣小婦人極為勉強地支棱起來身體,可是那一雙搭在‘男孩’手臂上的瘦子杆手臂,著實有些輕飄到了極致。
銀發飄散的老婦人身子已經輕飄到了極致,就好似隻剩下一副骨架般,沒剩下半點多餘,以至於那一襲華美的衣衫長裙,在此時也顯得有些拖遝莫名。
在花發老婦的顫巍指引下,兩人正緩步走進此時還半開合著的小木屋子。
雕花木房裡,紫檀色的熏籠自在飄香,青煙嫋嫋而起,熏染著繡滿繁花的風屏,半露的梨花木梳依舊還壓著沒有及時收拾起來的未貼花黃,更平添有幾分主人家的慵懶。
婦人的身體實在有些虛弱過分,似乎是還沒有太多久站的力氣,施梁隻能扶著她送近一處小榻。
遲暮美人姿容仍然是帶著自己一貫的優雅從容,輕靠小榻,斜坐而憩,卻是因為神經太過疲累,導致精神總是有些心不在焉,一不小心提帶起散亂的裙擺,冒出一些許不易察覺的絨須。
然而,此時的‘男孩’注意力全在周圍陌生的環境上,倒也是沒有注意到這些並不起眼的細節。畢竟,這間小屋裡雖然總體也還算得亮堂,可總還是不及有外麵的天井那般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