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也是著實能折騰,我和小嵐帶著你妹妹,原本就隻打算回到玉節探個親,卻沒成想竟然成了一趟需要四處奔波的尋親路。我們為了找到你,真的是一路打探一路追,先是從夷光趕到了壽陽,又從壽陽一路轉追到了太真府。偏偏到了太真府,除了到處都是你爸爸和林家小妮子的醃臢荒唐事情之外,就再沒有了其他消息。千裡迢迢找不到人,當時真的是能把我給急死!”
鑰薑說得激動,跳起身,咽了一口唾沫,才又繼續講:“小柔她本來就是體弱年幼,為了找到你們四處奔波日久,自然是有些控製不住自己體內的鑰能躁動。到了上苑沒多久突然就病倒了,高熱幾日不退,小嵐她又沒是真得當過娘,帶著傷。。。”
“妹妹她生病了?是不是很嚴重!”聽到自家小妹生病了,鑰善有些坐不住,激動著思緒一下子就把鑰薑之前戰鬥中的種種急切,與自己小妹的病情給聯係在了一起。
“對的,就是與離你太久,鑰能缺失導致的力量失控。我們打探到你消息後,帶著小柔剛剛進入荒蕪之地沒多久,她就一下子突然病倒了。為了——”喋喋不休的鑰薑本還想著繼續說下去,卻是被心急如焚的小獸給打斷。
“有希姐姐!”心急如焚的鑰善已經在那裡吵吵嚷嚷,大聲出言催促起載飛他們的巨鳥,急切大喊著,“咱們再快一些,我妹妹她在等著我們!
“叱!(好勒!)”
怪鳥自然答應,巨翅一振,速度不由得強行加快了幾分。
“你也彆太慌,小柔的病情還算穩定,自從打探到你們的消息,我們就日夜兼程,總算現在還是及時。她們兩個離得這裡也不算太遠,鑰能雖然紊亂了些,但是還不至於會有什麼危險。”被搶話幾次的鑰薑倒是沒有和這急躁的毛絨小獸置氣,圓潤的球體中分出一道觸手,拍了拍小獸的肩膀,“我在來這裡之前,已經幫著她把體內躁亂的能量給暫時壓製住了,有小嵐在旁邊照看著,不會有大礙。”
說著說著,鑰薑的聲音突然一陣停默,似乎是有留了一些話在肚子裡,沒有出口,然後惡狠狠地看了一眼依舊昏迷的男人,繼續道:“要不是因為這個混小子,也不至於生出這麼多的紛亂事情。可笑他,上門女婿是沒當成,還給婚鬨作了個妖,把自己給折騰進了牢房裡。若不是那個大胸脯的小姑娘說起,我與小嵐在上苑就算打探到來年,也不會知道他竟然會被發配到了這個鳥不拉稀的地方!”
再看一眼如今已經是人不人鬼不鬼,蟲非蟲鑰非鑰的施梁,鑰薑心頭一陣暗罵:‘上苑那些人倒是真的沒說錯,這小子就是丟了官身丟了臉,負了真心折了命,活該倒黴喲!怎麼這小子就沒有死翹翹呢,害得小嵐傷心難過不說,我還不得不救他,想想就氣人!真的是要氣死我了!’
越想越氣的她,眼神淩厲好似尖刀,一輪輪不停狠剮著男人的心肝脾肺腎,隻恨不能千刀萬剮,割肉淩遲,以發泄自己這段時間來憋悶無處發泄的怒火。
這一次,要不是為了救那高柔小丫頭,她是斷然不會出手,摻和進這一次火晶穀的騷亂之中。
奔襲萬裡,救一個辜負了自己閨女心意的壞東西,本來就已經讓她心情十分不爽;回到火晶穀——這一處他們鑰族不得不廢棄的遺脈祖地,更是讓她心情承重,尤其是看到原本秀麗風光的先祖安息地,如今已經是現在這般子千瘡百孔,荒廢苦敗,更是讓她無法釋懷。
這一刻,原本一直反對與人族征戰的鑰薑,突然開始有些理解那些曾經聚集在一起,攻打花周國的激進族人了。
或許,他們也是正確的。
畢竟,這些拋頭顱灑熱血的族人,為之付出一切乃至是自己生命,而做出的最後報複,也不過就是為了替鑰族——這支是被時代所遺棄的隱世異族,向如今的主宰——人類討回一個本來就應該是屬於他們公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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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的施梁睜開了眼,恍恍惚惚,神誌依舊渙散,顯然是還沒有全然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此時的他隻感覺自己就好像是被一絲不掛著,塞進到了一個滿是熒綠色液體的容器裡。
容器的空間狹小逼仄,讓他不自覺感受到了一種難以抑製的憋悶難受,正試圖抬手,卻才發覺自己竟然是已經完全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
是的,他已經完全無法動彈了,沒有辦法控製的身體就好像是被密封進了一個乾燥之後堅硬無比的水泥容器之中,哪怕隻是最為簡單的輕輕搖晃,在這一刻也是無比困難。
‘我這是在哪裡!’在沒有其他辦法的情況下,連開口都做不到的施梁,心中沒來由如是想。
卻是還不等他有來得及思考自己當下的處境,眼前畫麵一閃,一隻全身負著奇怪甲胄的異種怪蟲,隱隱約約間,突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似乎是在當著他的麵,摁下了位於手邊什麼東西。
他並沒有完全看清楚自己眼前的畫麵,一道閃爍著怪異電芒的閃電,已經自他的眼皮子底下,一晃而過,一陣陣如是被千刀萬剮的苦楚,從腦海之下不斷泵湧而上,一波接連著一波,直頂腦門頭皮。
‘啊——’
施梁不自覺想要去掙紮,卻是又十分清楚的能意識到:自己根本無法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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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無比可怕的恐懼感,一瞬間就讓昏迷的施梁睜開了眼,瞳孔收縮,渾濁的腦海裡已經是被零零碎碎的無比空虛,給是滿滿當當的占據著。然後,那些奇奇怪怪的莫名信息竟然如退潮一般,一股腦兒離奇開始消逝,很快就全部雲散煙消,化了一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