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小東西,唯一露在外麵的黑尾巴,輕輕這麼一掃。
那大球,已然徹底承受不住,轟隆一下子,一瞬間潰散成了一大股四散飛揚的晶絮,蓬蓬彌散開,白花花。
緊跟著,隨著站起身來的‘邋遢’小老虎,毛發也跟著,又是一陣抖甩,揚揚紛紛的土塵,更激地濺飛起了漫天,竟落得原本白、灰、黃雜糅的沙地,哪,哪都是一個樣子的白。
還彆說,這‘雪’花也是頗為的離奇。
這一頭撒歡了好一會兒的小老虎,折騰了這麼老半晌,身子上都是已經被那純白色‘鹽晶’顆粒,給裹了重重的一層;可是,它現在的狀態,卻像是打了興奮劑一般,沒見有半點的疲累,容光煥發,毛色煥亮,好似是那披上雪甲的伍拾,整裝待發,依舊還是氣昂昂、雄赳赳。
除了,抖了半天,它的虎軀也是沒有半點兒,自己平時應該是會習慣性長起來的戰鬥時模樣——鑰軀形態,開啟不了。
不過,也沒關係。
大約是這‘雪球’還是稍微小了那麼一點點,應該是還不足以讓小老虎恢複先前作戰的損耗。
而現在,漫山遍野,‘雪’球一顆接著一顆,正似好是一粒粒落下水的湯圓,正在咕嚕嚕,不間斷地,往沙漠這口巨大的鍋裡麵到處下!
一顆不行,就兩顆;兩顆不行,再三顆、四顆、五顆。。。
總之,球,它有的是!
“阿虎,你冷靜一點!”
一道紅影,飛閃而過,一把緊摟住了已經略微陷入到癲狂狀態裡的小老虎,紅著眼眶,仰天哭著喊,道:
“施梁!你到底去哪啦!”
無助的聲音,在這染了銀白色的沙漠邊緣上空,徘徊、飄蕩著。
嗦嗦!嗦嗦!
地麵上,那些個還沒有來得及被小老虎(怪魚蜥們)破壞的怪異大‘雪’球,紛紛開始發出嗦嗦嗦的抖動聲!
嗦嗦!嗦嗦!
一隻尾腹堪比麵盆大小的圓屁股黑肥蟲子,扭動著毛剌剌的靈活尾臀,一點點,慢慢從那白球抖散開的‘鹽晶’顆粒中,艱難挪出自己怪異的身軀。
是的,它的樣子簡直就是怪了極。
與火晶穀蟲祖的那種後天刻意嫁接而顯得惡心、瘮人不相同,它們的扁圓腹股,是一種純天然的碩而大,幾乎已經是占去了一整個身體的九成九,頭腰環細,螯足修長,張牙舞爪的乾癟模樣,卻又因為腹尾的奇怪比例相襯托,而顯得樣子尤為的可笑。
當然,這種可笑感,其實也是相對的。
當然,是換了當初那位,跟著施梁一起,下送到火晶穀某處溶洞理,最後差一點兒要成為蟲子午餐的狡猾小老兒——華富,要是現在能夠在站這裡,他一定是一點兒也都笑不出來的。
這些怪異黑蟲,分明就是與當初那些,匍匐在溶洞頂端的食肉怪東西,長得能要有七八分樣子的相像。
雖然,它們要比溶洞裡圈養的蟲子,乾癟上了很多,尤其是在此刻,直就把那種恐怖、凶狠的駭人模樣,給是演繹得多少是有些偏離了原本的畫風,可是,那揮舞螯足動作,卻是依舊彆無二致,一樣能夠令人產生一種窒息感。
恩,剛剛還在叫喊的鬆沐星,已經屏住了呼吸。
她死死抱緊著神誌迷糊的小黑虎,害怕得一動也不再敢動。
沒辦法,誰又能想到,自己剛剛那一聲歇斯底裡,竟然是好像觸發了什麼神秘的開關一般,一下子‘喚醒’了這些藏匿在‘雪球’裡的怪蟲子。
對的。
不是一隻,而是一群。
這些怪異的大蟲子,就跟虔誠的信徒一樣,接二連三,從束縛的大球裡麵鑽出來後,就開始‘迎’著女孩的方向,淩空舞動起怪異詭長的臂肘。
它們好像一群有經過長期訓練的士兵,動作整齊、統一,而又似富有節奏,慢條斯理,井然有序,甚至都一點沒在意,離得女孩懷裡麵,正在張牙舞爪的小黑老虎。
那可是呼嘯山林,威震四野的叢林之王呀!(阿虎要是清醒,立即會嚎:喵嗚!對對對,小爺我,就是王!最偉大的王!)
甚至,它們都沒有表現出來,那種當初,在血衣營溶洞裡,施梁他們所遭遇到的蟲子,所應該表現出來的貪婪跟嗜血!
要知道,血衣營圈養的那些怪蟲子,可是最喜歡噬咬新鮮的血與肉了!
在天坑時,施梁就向黃偉側麵打聽過:那個初到的溶洞,平時就算是血衣營地自己的戰士,在沒有特彆防護的情況下,一般也不願意去靠近。(因為很麻煩,這些怪蟲能識氣味,隻要被記住,一旦有機會,就會一窩蜂,不管不顧,上前撕咬,直至渣都不剩。)
而這些,模樣看著跟那些蟲子其實沒差多少的怪東西,卻是,表現得更像一群素食主義的衛道士,哪怕是那顆跟鬆沐星離得最近的大‘雪’球,鑽出來的蟲子,也是立即隨了大流,好似一群‘優雅’的紳士,表現得格外‘彬彬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