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
‘大耳賊’的悲啼,似乎隻能夠堅持最後的半嗓,然後,便就再也沒有了繼續維持的力氣。
它開始變得失魂落魄,耷拉著腦袋,狹媚的眼孔已經完全沒有了昔日的光色,同樣,更失去了曾經那一絲日常生活中,從來不曾缺少的機靈與狡黠。
仿佛是在這一刻,它的心裡,除了深深的絕望,無儘的恐懼,再沒有任何的辦法。隻是,它又明顯還有著點兒不甘心。
它不願意自己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去死!
即使,反抗有點兒顯得徒勞,而它,也的確是沒有了,可以繼續肆意掙紮的力氣。
它依舊還是咧開了嘴,朝著自己麵前,那曾經隻被自己視作為‘零嘴’、玩具的小蟲,呲起了獠齒。
小蟲子身上霸道的鑰能,此時就好像湍急的流水,泛著點點的銀芒,源源流出,竟順著施梁此時,蟲足尖處的爍閃,開始快速溢湧上了白毛小獸的身體。
沒有過去太久,他便已經把小獸,濕漉漉的軀乾,給近乎完全快要‘淹沒’了。
‘對!就是這樣!’
嚶嚶怪的耳畔,忽然響起某個極其興奮的呼喊聲(事實上,並沒有任何的聲音),帶著愉悅的肯定,仿佛是對此時蟲子吞獸的壯舉,予以最佳體驗的讚賞(嚶嚶怪:我可不開心)。
這是一種單方麵的可怕吞噬,無數的鑰能,從施梁的身體中,開始灌滿上‘大耳賊’蓬鬆虛軟的軀體,從它無力疲憊的血肉中,一點點榨取出全部餘能。
可是,它又偏偏,並不完全相同於,平常應該以為的那一種,單方麵的吞噬。
因為,在此時刻,他們倆之間,那股流淌繞纏的能量,更像在身體之中血液,除了單方麵的汲取,碾壓,也帶著某種好似流水滋潤土壤時,所呈現出的那種水乳交融,讓他們的身體,彼此間,完全接連在了一起。
力量剝離後,本不應該會有的那種好似安撫一般的柔和微觸,開始於一獸一蟲之間,來回不停地穿梭。
‘對不起咯,小家夥。’
與此同時,那個奇怪的男人聲音,還在繼續自顧自開心著,如是在說一段自己十分確定,不會有人聽得見的自言自語,大著聲,沒有絲毫的收斂,肯定、自信,嘀咕不停。
‘以我現在所掌握的鑰變之能,的確是不太好應付現在這樣的情況。或許,隻有把這小家夥,完全給同化了,才能夠有機會找出逃出去的可能,我需要更多可以利用的力量。’
他的聲音,帶著十分爽朗的開懷,意思簡單直白,又好像是有帶著點兒頗為不忍的‘虛偽’感慨。
隻是,不知因為什麼緣故,竟然在此時,被完全同步到了意誌虛弱的‘大耳賊’心中。
又因為,隻是一種意識的傳導,竟然突破了兩個種族之間,言語的隔閡。
不過,由於在這個時候,小毛獸本來就已經應該是預見到了自己的在劫難逃,心早就已經如死灰一般。尤其是,在自己的身體,因為剛剛水中的波折,以及施梁的一番折騰,之後,已經沒有了多餘的力氣。
甚至,它就是連稍微思考一下,都已經有點兒不太夠力氣。
隻能夠怯生生,全憑著自己求生的本能,帶著點微弱的呐喊,好似告饒一樣,泣噙道:
‘我不想死,求求你,救救我。(嚶嚶嚶!)’
那是一聲極為輕微的小聲低喊,脆脆的,若有似無,仿佛帶著一種因為恐懼,而被刻意壓抑著的,一種極其卑微的,不太能置信。
不過,卻也足夠讓,此時原本還正在專心吸納著‘大耳賊’力量的施梁,給是嚇了一跳,不由自主,抬起了蟲腦袋,看向了四周圍。
施梁當然很確定,在這個逼仄的,其實就隻比他人腦袋,大不了小小幾個圈的狹窄盔殼空間,不可能有其他的‘人’存在。
所以,在他的反應中,第一時間,它能夠想象得到的,不過是,自己會不會,在自己的意識之中,模擬出來了某種‘幻聽’一般的錯想。
要知道,我們,都很容易,可以在自己的心裡,模擬出相類似的聲音。
所以,也不怪他會有這般奇怪的想法。
畢竟,這一次的吸收融合活體生物,滿打滿算,也不過是他成為鑰族以來,第二次的單獨嘗試(第一次,就是在幾天前,沙漠裡,吸收怪魚【失敗】那一次)。
雖然,他的自我感覺,這一次的嘗試,要比之前的第一次,要更加接近於成功(也就是,更加像他之前在鑰薑的幫助下,吸收黑蛟時的那一種特殊感覺)。
可是,其中,具體是有該如何的感覺;怎麼樣,才能夠確定自己的吸收,會獲得成功;以及,融合時,還會發生什麼其他的情況,這些具體需要有一定經驗,才能夠知道的答案,其實,他自己的心裡,一點都沒有底,當然,更沒有必成把握(還是缺經驗)。
隻是,現在的施梁,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這一點,有沒有點像是他在為自己的‘貪婪’,找個看似合理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