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小小的低落情緒,當然不會對已經曆經過太多刺激冒險的施梁,造成什麼的心理負擔。
‘就算後悔,也是沒有用了。’
身處在這片前路未知的超古遺跡裡,施梁此刻的小小感性與懊惱,當然遠遠不如他自身可以掌控的力量,來得實際且是可靠。
所以,這個臉皮極厚的家夥,很快就收拾起了自己略有些糟糕的心情,忽而又是一轉,成了人,重新站起來了身。
【心月狐的變化,當然可以讓施梁在這會兒,表現出來更為靈活與機敏的身法。可是,說到底,再多的能力附加,也總是沒有自己本來的模樣,更讓其踏實、穩定且不費力氣。所以,在非必要的情況下,施梁當然還是喜歡依照自己的本能,使用自己的模樣,來進行一般行動。】
在他的麵前,依舊是羊腸一般的小徑,蜿蜒著,盤旋著,微微向上延伸,與那被他吞噬掉的小東西,之前在意識中所接收的訊息,其實沒有二致。
【畢竟,施梁當時,不過就是隻是利用了自己的分影,一次又一次,重疊與銜接,反複,讓嚶嚶怪產生了一種前路好似漫漫無比冗長、空洞,虛無而又產生了極度錯敗的負麵感覺。】
不過,這一次,狡猾如狐(心月)的他,到底不再需要如之前一般,小心翼翼,步步為營。
了卻心事後男人正是誌得意滿的時候,再加上前麵那段看似頗長的小路,其實‘他’早已經反複多次,探索過了太多太多遍。
‘這一路上,彆說其他,就算是岩壁上,有多少個坑,我都已經記得清清楚楚,還能夠怕啥?’
施梁自信嘀咕著,頓時更感覺安心上了不少,即便是這會兒摸著黑,他也還依舊保持著自己的氣定神閒。
大步流星,朝著前方快走了並沒有過去太久,施梁便已經來到了道路的最儘頭——一堵隱隱泛有奇異火焰光紋的晶體實牆,橫亙在他的眼麵。
“這!是火晶石!”
當過礦奴的他,無需更多的辨認,隻需粗略一眼,便已經駭得瞪大了眼珠,發出了極其誇張的聲響!
這可是整整一堵牆的火晶石礦,透過晶瑩的微紅光影,仿佛塞住了前途,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礦腔,滿滿當當。
“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要知道,如果是在火晶天坑裡,這般巨量的礦藏,必然能夠引起無數人的瘋狂!
雖然,他在之前,也的確是有所惑。
可畢竟,在那時候,他還是需要花費更多的精力,想出更好的辦法,迷惑住那隻狡猾的小東西。
而施梁,即便是當時已經學會了靈活操縱分影,倒還是依舊為了保險起見,並沒有更深入往前進行探索。
而如今,在一切塵埃落定後,越過之前分影的探索界限,又乍然發現了這處超古遺跡中,竟然會蘊藏如此巨量的礦富。
其中的震撼、錯愕,讓他長大了嘴巴,自然也可以被理解。
“不,不對,還是有所不同。”
兩者之間,還存在著諸多不容忽視的個體化差異。
施梁畢竟是在那畜養礦奴的天坑中,有呆了不少的日子,隻是微微前傾,靠近了一點,細細觀察,便發現了不少極為重要的區彆。
首當其衝的,便是這堵帶著火紅色微亮的晶體石牆,其中的紋理,其實應該更加接近於先前施梁在超古遺跡中,無處不能看見的鹽晶結體,帶著明顯比天坑礦中要多了不少的絮狀雜質,顯得極為酥脆。
不光如此,這裡的火晶,同意也沒有天坑原石的那般通透、璀璨的質感。
隻是,麵前極為熟悉的能量力場波動,還是讓施梁當時沒有忍住,不自覺,抬起了手。
“確實,這就是火晶石裡的能量感。也難怪,自己之前在往這裡走時,總感覺自己的身體會不時變得異常的興奮。”
嘀咕話剛是落下,還沉浸在觀察之中的施梁,立馬感覺自己的手臂上,開始有一股極為澎湃的裡量,好似巨壩蓄洪時,忽然閘開了一道口,緊接著,無數的狂躁能量,開始沿著施梁的臂膀,向他的身體,湧灌而入。
“不好!”
當時,再要收手,其實已經來不及。
施梁就隻感覺,自己的手掌,仿佛是與火晶長在了一起,被一股無比巨量的能量潮汐,給牢牢吸引著。
緊接著,又是一股接又一股的澎湃的力量,開始以他的鑰核為中心,把那些身體裡越來越活躍,逐漸失去的鑰能微粒,砰一下,全部調動了起來,激蕩著,膨脹著。
嗙!
而後,他的身體,驟然間又是激烈一震,再不等他及時作出有效的應變,逼仄狹窄的通道最儘頭,已經格外充盈成了一顆碩大、發紅的巨球施梁,終於膨脹到了極致。
肆虐的力量,隻一瞬間,便把他如是一顆飛速被彈起的炮球,在那仿佛刻意被設計出來的彎扭隧道裡,不斷奔騰了起來,不斷地加速,疾馳滑淌。
嗵嗵嗵嗵嗵!
他已經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兒撞上了結實的牆麵,隻感覺自己的身體,渾身酸痛,發著脹,發著燙,翻滾著,
咻!
很快,施梁又一次被推著,瞬間劃越過了之前嚶嚶怪有曾落足的道淵,而後,依舊繼續朝前,一溜煙的功夫,便穿過小家夥原本裹足不前,站立的位置。
然後,沒有出意外,它開始沿著向下的蜿蜒通路,曲扭著,飛旋著,很快疾速轉旋了起來。
“滋啦——”
一刹那的功夫,球體瞬間跌落了一口泛藍的冰底,仿佛沉入了湖麵,很快被那徹骨的陰寒,給帶著微微發藍的熒光。
隻是頃刻的功夫,他已經橫穿了熱與寒,在一天之內,把他從熾熱的火爐邊緣,一下子,拉入進了百丈冰淵之地!
他被泡在了一片濕漉、粘稠的液體裡。
緊接著,藍芒又是一閃,醒目的讓施梁頗有些睜不開來眼睛。
然後,他發覺不太對勁。
施梁竟然不知因為何故,開始垂直著,不斷繼續往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