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這一群模樣極其古怪的,跟似個大圓盤一樣的八爪怪物們,在圍攏起一個巨大的圓圈後,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當然,它們也沒有繼續往前擠),就隻是停留在了巨碗的四周圍,而後,像是在進行某種奇怪儀式一般。
它們竟然‘小手牽起了小手’,側邊的肢爪,彼此相互勾連,一層一層,就像是搭積木一樣,快速疊堆,環拽著,快速樹立了起來!
一口遠遠看仿佛就是黑黑的巨大的‘古怪大煙囪’,在這片無比荒寂的,似乎就隻有黑痕,與起伏的巨大灰白色塊嶼,所構成的奇異慘淡世界中,無中生有,莫名起升了出來。
這速度,可是要比施梁這小蟲,奮力向上攀飛的速度,要快上了不少。
所以,沒有任何的意外,施梁向上撲棱了半晌,才忽然發現:自己竟已經被架在了半空上,既飛不走,也下不來啦。
是的,他飛了半晌,直到沒有了力氣,不得不停下撲棱,往下掉落的時候,才又發現:自己竟然不光是上不了出去,而且,也同樣已經完全下不來!
施梁當然也不會,更不至於,自負地會認為:這一群行動古怪的家夥們,真的是為了自己,不遠迢迢,來到這裡,目的,就隻是為了要把他圍在這個頗為巨大的看不見的怪圈裡。
(而且,還僅僅隻是把他擠在了這裡,上不上,也下不下,一時之間,更找不著任何的空隙,可以讓自己安穩落定下來。)
他甚至,都不需要有更多的動作,即便是自己的身體完全的放鬆,停下來全部地掙紮,在最後,他也還是會依舊因為身底下,那群古怪的家夥還在不斷聚集,而被這樣,完完全全,斥排在了半空中。
而且,還會一點兒,一點兒,慢慢地向著中央處,往下移滑著過去。
他甚至,在那段向中心虛移的時間裡,還有意做起了很多小實驗:一會兒他變成為了狐,一會兒換成了人,一會兒又漲大成了一頭碩大、怪異的黑蛟蛇。
隻不過,即便是這樣子的折騰,他那不斷變得更大的軀體,也還是依舊穩穩當當,浮懸在半空,滯停於中央的黑淵之上後,便就再也沒有了其他任何要繼續往下墜滑的意思。
‘簡直是不可思議!’
施梁都已經不再感歎,自己太倒黴,拿出了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乾脆就打起了光棍,完全摒棄掉了自己心裡頭,那一點點,微弱的,要想反抗、掙紮的念頭。
‘好在,自己還可以全憑著隨時變成蟲子的本領,即便是遇到了危險,也仍然有著可以應對的手段。’
這家夥竟然就這樣,浮在半空中,舒舒服服盤坐著,任由著自己的身子,在一段下滑後,落定在了那還在繼續不斷向上,堆砌增厚的古怪氣墊中。
還好,由於這些怪物攏聚的怪圈,實在是太大了。
即便是前來‘聚會’的大家夥們已經頗為不少,也同樣是前赴後繼,完全忘卻了疲倦。
可是,到底還是並沒有能把這古怪的‘大圓柱’,給堆砌得太高。
“這到底是什麼呀!”
就在施梁正浮在半空上,百無聊賴之時。
他看著下方,其實也沒有太遠,被那些怪物,相互撐棱著身體,給結起來也並不算高的‘巨、大、怪煙囪’,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呼!
這個浮起在透明鬥子中央處的男人,視野當然是要比在彆的地方要更好,也同樣,可以看到很多他原本可能看不到的細節。
而讓他現在最為驚詫的,便是那些怪物,原本的位於在身體下腹中央,平時也無從看見的圓盤‘嘴巴處’,竟然都有泛起了一種,如似躍遷儀器裡,銘刻的符號紋路極為類似的奇異藍色銀芒。
對,施梁畢竟是在玉節鎮,也當了好幾年的常服排首,對於自己平日裡用於輸送點陣牌子的主要軍務運用儀器,當然十分的熟悉。
而且,他可是還在剛剛的不久之前,有被一汪顏色相類似的藍芒液體,給是在一瞬間,被殺死了一具匆忙製造的分影,記憶自然格外的猶新。
是的,他在看到那些藍芒紋路的時候,其實已經完全反應了過來,之前自己一直覺得頗為熟悉的,那片泛著恐怖即死寒氣的藍芒液體,原來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讓自己在被毀掉分影後,依舊念念不忘。
而且,很快施梁又發現:那一圈一圈,密密麻麻,堆砌起來的‘超級古怪大煙囪’的正當中,也同樣讓他總感覺頗為眼熟的‘碗狀大漏洞’最底部,一根好似枝蔓一樣曲扭的金屬粗條子,已經開始慢慢舒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