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月看見那兩具屍體的時候,瞳孔緊縮,雖然已經高度腐爛,但她還是能認得出地上躺著的那個婦人和那個孩子,正是李天寶母子。
那李天寶的娘一手伸在河水裏,嘴角還有已經變黑幹枯血跡。
池月頭皮都炸了。
這母子倆顯然也是得了瘟疫而死的,但是她的手放在那河水裏,這河水順著往下遊,突然池月想明白了,為什麽越往下,瘟疫人數越高的原因,那些村子好像都會用這條河流下去的水。
幾個大夫連忙找來樹枝過來,把李天寶母親的屍體給撅上了岸,兩個屍體堆在一塊兒,這裏剛好是一片空地,隻有青草,就地焚燒了。
現在必須有一個人,沿途回那幾個村落,告訴他們不要再用河水。
真是無法想象,要不是他們看見了這一幕,讓這屍體一直在這裏下去,說不得連山縣整個縣,到最後真的全都會得瘟疫。
剩下的大夫繼續往下個村落趕去。
這些大夫們馬不停蹄的趕路看病,整整忙了一個多月,才把整個縣的所有村落都走了一遍。
一個多月下來池月瘦了一大圈,人也黑了不少。
因為李天寶母子自己作死,卻還害了這個縣的人。
然而一個多月下來,雖然疫情並沒有大爆發,可是還是有人又染上鼠疫。
池月他們期間又巡視了一次,比第一次的人數要少三分之二。
可是麵臨的問題卻越來越多,首先第一樣,就是他們的藥材不夠了,就算那些藥鋪裏把所有的藥材都貢獻出來,也不夠了。
他們出不去,也采買不到,外麵的人也不給他們送。
吳縣令隻好親自又走到隔離牆邊,求著外麵的兵士幫忙跟知府大人說,給他們這邊送些藥材過來。
然而外麵的士兵嘴上答應著好,人卻遲遲不去,根本就是敷衍。
連山縣老百姓個個民群激憤。
雖然那些得了瘟疫的人已經被另外的隔離起來,隻要他們不靠近是不會有什麽問題的,但是看著那些曾經身邊的親朋好友,一個個離自己而去,他們打擊可不小。
更何況現在連山縣又都是被封起來的,說不定哪一天就輪到了自己,光是這麽想想就覺得很淒涼又害怕。
所以他們這些人現在都在吵著嚷著,要讓外麵的士兵們去為他們向上麵討要藥材救命。
正當薛淳打算用他副將身份換出去一次時,外麵來了一個老頭兒,老頭兒見連山縣城門入口處,外麵層層士兵把守,並且還用厚厚的木板給釘死了。
“這是在幹什麽呀?”
華明亮在外雲遊了半年之久,終於回來了。
回來了眼看著這進不了城了,那他就回不了家了,他都在外麵呆了這麽久,現在隻想回家好好歇歇。
“你這老頭哪來的?哪來的哪涼快去,趕緊的走走走,別在這兒礙事兒。”
華明亮本來是個倔脾氣的,見這些士兵這樣,頓時沒了好脾氣。
怎麽著,還不讓他回家了?
“我的家在裏邊兒,你不讓我進去,讓我上哪去?讓我在這裏跟著你們一塊守著嗎?”
那士兵聽了華明亮的話,眼神轉了一圈兒。
最後點點頭。
“你要進去也可以,但是進去之後可就不能隨便出來了,你要是想進去,我現在就可以放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