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無憂看了過去,是穿著白大褂的趙景珂和許強男。
他們現在就像是披著大人衣服的小孩,很是怪異。
許強男手上拿著一把手術刀,徑直朝著簡無憂走過來。
她大半張臉都被口罩遮著,簡無憂隻能看到她的眼睛。
眼睛無神且布滿了紅血絲,看著精神就不太正常。
趙景珂也走上前來,手中也拿著手術刀。
簡無憂吞咽著口水,不可思議。
“我是答應你們捐骨髓,但是醫生呢,怎麼是你們給我動手術?”
這也太荒謬了。
趙景珂聽到這話都憤怒萬分,他咬牙切齒。
“明明等不了那麼久了,他很快就要死了。今晚......必須要動手術。”
簡無憂堅持:“那你們也得找好醫生。”
“找過的,我們都找過了,但沒有任何用。醫生都不願意為明明做手術了。”
許強男帶著哭腔:“我們沒有錢,沒有錢誰給明明動手術?”
他們話裡話外都是在擔心明明。
簡無憂歎了一口氣,她說:“你們可以撩開我的褲子,上麵全是那些人給我燙的。”
“他們把我當成煙灰缸了,聚在一起聊天,煙灰快落下來的時候就往我的腿上摁,那個時候我也在想,要是有人能救我就好了。”
“但是沒有人可以救我。”她的語氣中滿是遺憾。
許強男聽了之後,立馬就把簡無憂的褲腳給撩了起來。
結果看到那白到發光的小腿上滿是一個一個黑洞,醜陋無比。
大概是這樣的場麵太過於震撼了,許強男忍不住嘔吐起來。
趙景珂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震驚之餘,趙景珂低聲喊著:“這踏馬是誰乾的?”
他的語氣很憤怒,憤怒到簡無憂以為他是在為自己生氣。
可不是的,一個正常人看到她的腿都會覺得惡心的。
他們隻是覺得這兩條腿惡心。
簡無憂低聲回答:“是一群做科研的瘋子。”
然後,周圍就沒聲了。
許強男看著趙景珂,趙景珂哆嗦著嘴唇,吼著。
“快點動手術,明明都快死了,你還愣著做什麼?”
許強男還是不動,趙景珂聲音更大了。
“你管簡無憂說什麼,她說這些就是讓你可憐她。”
“你想想明明吧。”
許強男回過神來,終究還是咬了咬牙,舉起手術刀,在簡無憂盆骨的地方劃下一刀。
簡無憂疼得渾身一哆嗦,她腦袋上冒出大量的汗珠。
聲音顫抖:“你們都不給打麻藥的嗎?”
簡無憂不受痛,痛得精神都有些恍惚,這個時候,她的腦海裡浮現出傅思南的身影。
她想,今天她要是死在了這裡,也想在死之前給傅思南打個電話。
於是,她拚儘最後一口力氣,喊著。
“我想給傅思南打個電話!這是我的願望!”
趙景珂和許強男都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