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自己長大了娶她做老婆。
我想到這裡,認為目前看來,那是不可能,那隻是兒時的一種美好想法。
此時的兩個人一個在城裡,一個在農村,怎麼可能呢?
雖然這樣地想,我還是希望能見到桂香。
我想,有機會見見麵,敘敘同學之情總是可以的吧。
“木山,我跟著你去沙石市做小工吧?”我再次說出這樣的要求。
現實擺在麵前,現在家已經不好意思回,還不如早點離開村子,到村子以外的地方去做事,謀生。
我想,隻有跟著木山去沙石市,才能實現我的一些想法:
比如,見到桂香;
比如,在城裡做小工;
當然,要是在城裡上班,那才好呢;
我想,然後,買自行車……
“你真的願意做小工?”木山問。
我十分肯定地點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是真的想去做小工。”
木山依然笑,打趣問:“你是想見桂香吧?”
我聽到這樣的話,也為了讓木山相信自己這一次是真心去城裡做小工,隻得再次點頭。
這時,我想到自己真做小工,這件事萬一讓桂香知道:
桂香會怎麼想?
會不會看不起我?
還有,我就這樣輟學,桂香會不會失望?
我想到這裡,不由地問:“木山,你說我做小工,桂香會不會看不起我啊?”
木山一個勁笑,然後又說:“等我二叔幫我找到工作,我們一起上班吧。”
我聽到這樣的話,我滿心歡喜,趕緊問:“那我們什麼時候去上班啊?”
木山不好回答我,依然麵帶微笑說:“應該快了吧。”
我很自然笑起來,再一次深深地感觸到:
木山一定會帶著自己去城裡,還有,自己和木山的那種關係無法用語言來說明。
“不過,我才從沙石回來,在家裡玩幾天,”木山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說,“等我玩幾天,我就去沙石找我二叔,這次不管什麼單位,我都同意上班,然後和你一起去上班。”
我聽到木山這樣說,激動得說不出話來,隻是一個勁點頭。
“我先去姑媽家玩幾天。”我說,認為去姑媽家是我去城裡之前唯一想做的事情。
“好啊,”木山說,“你過幾天直接去沙石市,到沙石就到沙棉找我。”
“沙棉?”我不解地問。
“哎呦,”木山解釋說,“沙石市棉紡廠。”
我恍然大悟,忽然又擔心起來,自己都沒有去過沙石市,上哪去找沙石市棉紡廠?
但此時,我不好再問什麼,心想,到時候再說吧。
木山感覺我還有什麼事,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這次做小工的錢,全部買自行車啦。”
木山翻開身上所有的口袋,果然一分錢都沒有。
我很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木山啊木山,你怎麼就不留一點錢呢。
當晚,我就在木山過夜,兩個人好久沒有在一起睡覺。
兩個人一直聊,天快亮了,還沒有睡意。
第二天早上,我在木山家裡吃了早飯,我想著回家看看。
當我回到家裡,看到自家大門緊閉。
我忽然感覺到自己已經被家人“拋棄”,木山說等幾天去城裡,我這個時候去姑媽家裡暫住幾日。
我想到這裡,意識到屋子裡還有自己極為寶貴的東西:
我衝進房間,迅速找到我的書包,裡麵有幾本寫完的作文本,那些作文都是在班級上被老師閱讀過,還有被秦冬梅借去閱讀過。
我想帶在身上,一直帶著。
還有幾本日記本,那是秦冬梅送的日記本,上麵寫過很多日記、
再就是秦冬梅送的鋼筆,我再一次握在手裡,依然能感受到秦冬梅的體溫……
再就是秦冬梅非要借給我看的小說《織千個夢》,隻是,我並沒有翻閱。
我是想好好保存那本書。
我拿著鋼筆仔細打量著,筆杆上雕刻著“秦冬梅”,那是一種潦草雕刻,非常好看,但我一眼就能認出來,經常模仿那樣的潦草。
都帶上吧,我想,什麼時候能送給秦冬梅禮物呢?
那隻有等到發工資了。
我想著,把收拾好的東西放入書包,思索片刻之後,找到我的幾件衣物裝入書包裡。
我再去看看屋裡的一切,一切是那樣的熟悉,但感覺再也沒有需要帶走的東西。
當我走出屋子時,再次想起手裡隻有兩個五角錢,不由得感到一陣後怕,但想到這個屋子的主人,我的父親不可能給我錢時,感覺無顏繼續留在家裡,就像無顏留在教室一樣。
隻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