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幾個人接連出門守在帳子外麵。
冷離這才喂給士兵吃下了一個通體雪白的丸子,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做成,漂亮非常。
小士兵才吞下了丸子沒有半柱香的時間,身上已經慢慢沒了感覺,感激涕零的跪倒在冷離麵上不住磕頭:“謝謝冷公子,謝謝冷公子。”
冷離冷笑,要是他知道這毒就是自己給他下的,不知道還會不會這樣感激涕零。
“起來吧。”冷離道。
小士兵的身體剛恢複,也坐到了門口的一隻小凳子上,跟冷離平起平坐,臉色微微發紅的問冷離,“冷公子……”後麵半句話看著冷離都沒有說出口,又低下了頭。
“在哪裏摔斷的腿?”冷離突然問道。
小士兵一愣,麵上一時間慌亂起來,但素養總歸不錯,才兩秒鍾已經收起了臉上的所有神色,還道之前,“我在後山放馬,沒想到被馬踢了一腳,幸好是錢大夫救了我。”
“後山放馬……”冷離記得方才跟錢畚在小山丘上看著前方的馬群當中是有穿著鎧甲的士兵在放馬,但是錢畚為他包紮的傷口,真是馬踢了嗎?為什麽她嗅到了其中不一樣的味道?
“是的冷公子,後麵可是咱們軍中養馬的好地方,有了這片草地,咱們即使沒有馬糧照樣都能撐過去。”小士兵得意洋洋的說道,好像早就忘了腳腕上的傷口,臉上笑哈哈的顯得非常愉快。
沒有糧草……冷離自動將馬糧兌換成了糧草兩個字,麵上的猶疑更甚。
“你叫什麽名字?”冷蘇突然問道。
小士兵一愣,半響回神,“小的……小的叫盧坤。”
“好的盧坤,你腳上的傷口沒辦法到處走動,以後就在軍營當中照看嶽將軍好了,你可願意?”
盧坤怯怯的盯了冷蘇一眼,小雞啄米一樣急忙點頭,“小的願意。”
“很好,那麽從現在開始你在這裏不能再去任何地方,好好照看嶽將軍,有什麽動靜及時通知門口的衛兵。”
盧坤埋著腦袋聽完了冷離的一連串的吩咐隻顧著呐呐點頭,壓根沒有再說出來半個字,顯得委屈極了。
冷離一句話不說轉身出了帳篷,對守在門外的士兵嚴肅的吩咐了當前的事情才回了自己的帳篷。
赫連軒不曉得什麽時候已經回來了,正坐在帳內看著眼前的大塊地圖,上麵高山平地都有特殊又逼真的符號做好了各種印記,方便看圖的人。
看見冷離進來,赫連軒的目光瞬間回到冷離身上,心疼的道:“冷壞了吧,趕緊過來考考……”在地圖旁邊的地方用一隻生了鏽的鐵鍋升起了熊熊火焰,不要說在帳子裏麵了,冷離走在帳外十步遠的地方就感覺到了陣陣暖意。
“外麵士兵的棉衣都分發了吧?”冷離一邊靠近赫連軒的懷抱一邊問。
赫連軒笑著點頭,“我不是從前的赫連軒,你也不用這樣擔憂我。”溫暖的眸子射在冷離臉上,瞬間溫暖了她周身的冷氣。
冷離釋然一笑,仿佛真是自己從前操心夠了現在依然改不了這樣的習慣,聳聳肩膀坐在火堆前麵伸出冰涼的手烤起來。
赫連軒跟著在旁邊坐下來,“有什麽收獲沒有?”他突然認真問道,冷離回來得這麽晚,後麵一定有什麽事。
冷離仿佛知道赫連軒一定會問這後麵的事情,起身一邊往包袱裏麵掏出大包物品一邊說道:“錢大夫走了。”
赫連軒微微吃驚,“錢畚怎麽了?”
冷離一笑,這件事她都是今天才知道的,要怎麽跟赫連軒解釋?“他不是錢畚,真正的錢畚被他關起了,現在錢畚一走,真正的錢畚才會回來。”
“他不是錢畚。”赫連軒語氣稍重,錢畚是地方上的人推薦過來的名醫,就算是身世上麵的勘察也是查的真實的錢畚的身份,哪裏會想到還有偷梁換柱這樣的說法,何況之前沒有人認識錢畚,要在這個錢畚身上做文章,可真是太容易了。
冷離忍不住想起赫連軒藥裏的東西,莫非也是這個錢畚?
不過隨即又被自己一口否定了,這錢畚說的話她未嚐不信,依他那孤傲的性子,能隱藏在別人的皮囊之下過生活已經極是不易,哪裏還會做出那些可以稱得上齷齪的事情來?
“這事情沒有多大,我們也隻是在這裏說說,不要講給父親聽。”冷離低沉沉吟道,神色晦暗了些,似乎又想起了什麽。
赫連軒點頭,“這件事就這麽完了?”
“當然沒有,真正的錢畚馬上會被他送回來,所以咱們就當沒什麽事情發生。”
“嗯,嶽將軍的毒怎麽樣了?”赫連軒突然問道。
冷離揮了揮手上一串集中在一起的針灸綁帶,明晃晃的針眼在火光的映射下晶瑩通透,又閃耀著莫明讓人覺得危險的光芒。“嶽將軍的毒我也拿不住,暫時用銀針驗證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赫連軒收起地上的地圖,起身隨著冷離的步伐出了帳篷。
嶽孤晨的帳篷一麵在赫連軒的吩咐下也升起了火焰,照得整個房間都是暖融融的,守在門口的士兵越發靠近門口,渾身被風雪欺壓的冰冷正在急速消退下去。
看著冷離拿著一根根銀針在嶽孤晨身上利索的穿來插去,赫連軒倒是目光淡然,早知道冷離會的東西還會更多,也就沒什麽好吃驚的。但一旁靠在椅子上的盧坤可不一樣了,眼神每每凝聚在冷離的針尖上都忍不住輕輕顫抖一下,好像下一個要承受針尖鋒芒的人就是他似的。
冷離偶爾探起腦袋,餘光在帳篷裏麵四下流竄,每每看見盧坤的臉色都要得意的揚起唇角,但很快又埋下了腦袋。
現在並不急著解決他,或者在解決他之前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著交到他身上。
大約二十多根銀針鑽進了嶽孤晨的腦袋上,遠遠一看就是一個被紮成了刺蝟的人頭,卻是滲人。
“盧坤,我要淨手。”冷離將手上的銀針包收了起來,還插在嶽孤晨腦袋上麵的銀針依然插在上麵,沒有絲毫取下來的打算。
因此才對盧坤招手,盧坤就目瞪口呆的注視著嶽孤晨的樣子,茫然失措的問道:“冷公子,這嶽將軍就這個樣子嗎?”
冷離瞥眼,“不這樣你還有更好的醫治辦法嗎?”詼諧的口氣沒有責怪的意思,但盧坤卻又僵硬了一刹那,眼神猶疑,最終又忍了下來。
“你快去吧。”赫連軒似乎看不下去,朝盧坤冷冷的道。
盧坤心掛在嶽孤晨身上,壓根沒有注意到兩個人的目光不時落在他的腳腕上。
錢畚之前說盧坤在喂馬的時候摔傷了腳,但卻不知道冷離對軍營太熟,走在地上那個地方容易摔跤、摔跤了會留下什麽印記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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