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不止一次聽到,彆的夫人說若不是潘姑母,沈家的三個孩子該怎麼辦,沈將軍鰥居多年,為了潘姑母的恩情,也應該娶了人家續弦。
這麼多年,仗著長輩的身份吃住都在沈府不算,還想鳩占鵲巢!
她為什麼要走,走的應該是她們母女才對!
她恍然想起小時候的一件事,好像是自那以後,表姑母一步步紮根沈府。
父親被派去鎮守邊關那年,她很傷心,哥哥給她送了一隻小狗。
毛茸茸的讓她歡喜了很久。
隻養了一個月,小狗跑進表姑母住的院子,撞到桌子,摔了一隻薄瓷茶盞,表姑母就讓她扔了小狗。
“寧兒,這畜生頑劣,今兒隻是一隻茶盞,明兒咬了人該怎麼辦。”
“咬了下人都不打緊,要是跑出去咬了貴人怎麼辦,你爹已經被陛下扔去了邊關,你還想讓你爹掉腦袋不成!”
“寧兒彆任性,這種畜生不能養。”
年紀小小的她,隻有說不出話的無力感,她舍不得小狗,更舍不得讓父親受難。
現在她長大了,今天第一見小姨,她從小姨身上明白了一件事。
表姑母再是巧舌如簧也隻是表姑母,身份法理都越不過去!
沈薇寧的思緒回籠,笑吟吟道,“表姑母,您說是不是。”
“寧兒說得是……”潘秋華忍得辛苦,寬袖下麵的手背都青筋凸起。
沈薇寧帶著謝青禾走後。
她才將桌子上的茶盞狠狠地砸在地上,眼眶幾乎溢出血來,“養了她這麼多年,才一個時辰不到,就向著那什麼小姨!”
“謝家要是真的有心,十幾年間怎麼不來人!現在來當什麼活菩薩!”
潘文嫣看著兩人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娘,你不覺得這個姨母來得很是蹊蹺嗎。”
潘秋華回頭看女兒,“你是說,這是個假的?”
“我不知道,隻覺得不對頭。”潘文嫣覺得有些說不上的感覺。
周媽媽,“姑奶奶,老奴也覺得蹊蹺。”
“方才老奴問過蔡管事了,他說今兒是丫頭進府的日子,他出去的時候,牙婆鬨肚子,隻有一群丫鬟在。”
“她穿衣也不顯,就以為是一起送來的,便帶進來了。”
潘秋華這會兒冷靜了下來,“國公爺的嶽家來人了,不去正門敲門,卻跟丫鬟一起在角門。”
說著她又皺起了眉來,“可,若不是親姐妹,怎麼會這麼像……”
周媽媽,“謝家不是什麼小門戶,謝家小姐的模樣未必就沒人知道,若是騙子改容易顏,騙謝家不行,騙遠在千裡之外的國公府還不是一騙一個準!”
潘秋華認同地點了點頭,“你去跟大公子說,今兒務必回府吃飯,說謝姨母來了。”
“若是真的,也好讓璋兒看看誰才是他值得真正親近的人,免得聽外麵那些長舌婦攪和。”
“若是假的……”
“就在璋兒的麵前拆穿她的偽裝,沈薇寧也該吃個教訓了。”
周媽媽遲疑了一下,“可要叫二公子回來。”
潘文嫣搖頭,“先彆叫他,這個謝青藜看著就不是善茬,若是一擊不中,反而還緩和了他和沈昱璋的關係。”
沈家三兄妹隻有一盤散沙。
她和母親才能在沈家站穩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