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和堂”新出了去疹子的藥膏,名叫“桃糯青”。這“桃糯青”比“桃花膏”好聽多了,文人雅士就更偏愛“桃糯青”了。
“桃糯青”含蓄內斂,更像合格的藥膏,加上“保和堂”的徐大夫資曆老,不少人也就更放心,一來二去,“懸杏堂”竟然沒什麼人來了。
剛請來的小廝見此,常常歎氣,倒是李清棠和展月沒什麼表示。
“我都不想乾了!”一個小廝說。
“真是倒黴,還以為有好差事呢!”另一個抓藥的答道。
“幾位不看好我們“懸杏堂”可以先離開。”李清棠不慌不忙地開口,“工錢現結。”
那兩個夥計叫說壞話被看到,紅了臉,但也不願意拿前途來堵,所幸都拿了兩天工錢就跑了。
“少東家,這樣也好,疑人不用。”展月清點著手裡的藥膏,正是“桃糯青”。
“怎麼樣,研究出來了嗎?”李清棠看著藥膏開口道。
“這人確實有些高明,和我的配方一樣,但劑量不對,我猜他們在模仿我們。”展月皺眉,“你看這味道裡透著一絲濃重的青葉味,估計這個加多了!”
“青葉在尋常方子裡加多不算大事,可這方子的炮製方法會加大藥性,這樣下去,如果有皮膚敏感的人,要出事的!”李清棠也察覺到不對,這模仿者怕是趕鴨子上架了!
轉眼間,已經快過了出疹子的時間,隻有零星幾個人還會買藥膏。
傍晚,一搜精致張揚的畫船停在了京郊的湖心,來人一臉傲氣,身上一件陳紅垂死灑金群,豔壓群芳。
姑娘眉眼張揚,發髻梳得精致,頭上簪子不算華麗卻貴在新巧,看起來十分瀟灑。
一群聚在一起的小女娘見狀,紛紛開口招呼:“楚小姐今日怎麼也來了?”
楚小姐就是原書男主的妹妹,楚家清貴,後來更是得皇帝重用,因此,楚家在京城也算頂尖的人家。
可惜,楚小姐也容易出疹子,前些日子聽說有除疹子的藥膏,特地讓人拿回來試驗,這不今天就見效了。
這位楚小姐最討厭奢華鋪張的樓家小姐樓念。偏偏兩人都有疹子,不然任意一個人都要扯著對方不放了。
楚小姐聽說樓念的疹子竟然消了,十分驚訝,怎麼可能呢!後來聽說是桃什麼膏起了作用,這才讓人去買。
她今日特地挑了一身新衣服,就為了和樓念一較高下。
她剛要開口說什麼,就聽一個姑娘驚叫:“楚小姐,你的臉!”
“什麼?”
“天哪,怎麼又出疹子了?!”
眾位小姐看著她,紛紛驚歎,此時楚小姐也察覺到臉上的癢,“鏡子!”
看著鏡子裡滿臉的紅疹,楚小姐驚叫出聲!然後急忙往畫船趕,“愣著乾什麼?走!”
迎著眾人或調笑或鄙視的目光,楚小姐捂住臉,朝著自家丫鬟方向躲。
“小姐——”丫鬟在身後急切地喊。
楚柔越想越委屈,眼淚氣得直掉,這個樓念一定是在故意坑害自己,可惡啊,樓念就是沒安好心,等著她出醜!
“桃糯青”一點用也沒有,方才那副樣子叫眾人見了,以後指不定怎麼說呢!
騙子!一群騙子!
丫鬟不敢看她的臉色,小心翼翼說著:“小姐……”
“去天香樓找樓念!”楚柔咬著一口銀牙,“真當樓家是皇親國戚了!”
天香樓,樓念正品嘗剛從西域進貢的葡萄,葡萄還沒吃完,就聽到有人氣勢洶洶洶的喊她,“樓念!”
樓念有些意外,剛剛還好的臉色突然變了,尤其是看到來人還是她的死對頭楚柔,神色更不好了。
“楚小姐這是乾什麼?”
楚柔臉上的疹子還沒有消掉,麵目還有些可怕,她胡亂的讓小廝扯開樓念身邊的人,指著她道,“不是你說“桃糯青”可以治疹子的嘛?你就是騙子!”
樓念也不是好惹的主,一把推開楚柔,“你在胡說什麼?我明明就是“桃花膏”治好的!”
“我看你是買了假藥吧!還怪上藥膏了!”
楚柔氣急敗壞地瞪著樓念,臉上的紅疹愈發明顯,仿佛一把火在燒著她的臉。她咬著牙,聲音裡帶著尖銳的怒意:“樓念!你彆裝了!你明明就說了‘桃糯青’有效,現在我的臉成了這個樣子,你敢說你不是故意害我?還是你樓家已經囂張到連楚家都不放在眼裡了?”
樓念聽了這話,眉頭一皺,神色間閃過一絲不耐煩。她放下手中的葡萄,冷冷地看向楚柔,語氣毫不客氣:“楚小姐,你是不是腦袋糊塗了?我什麼時候說過‘桃糯青’有效?我用的明明是‘懸杏堂’的‘桃花膏’。你若是自己沒搞清楚,就彆在這裡胡攪蠻纏!”
楚柔臉色一變,顯然沒想到樓念會這麼直接地反駁她。她心裡原本就是又急又氣,現在被樓念當麵頂撞,更是火上澆油。她指著樓念,聲音尖銳:“你少在這裡狡辯!要不是你故意誤導我,我怎麼會用‘桃糯青’?現在我的臉成了這樣,你要負責!”
樓念冷哼一聲,絲毫不退讓:“楚小姐,你這話說得可真是好笑。我何時誤導過你?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問問彆人,誰不知道我樓念用的是‘桃花膏’?你自己聽風就是雨,用了假藥,還要怪到我頭上?你這人倒真是會歪曲事實!”
兩人之間的火藥味越來越濃,周圍的人都不敢上前勸解,隻能遠遠地看著。楚柔氣得臉色鐵青,樓念則是一副毫不示弱的樣子,兩人針鋒相對,誰也不肯退讓一步。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而沉穩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念念,這是怎麼了?”
眾人回頭一看,隻見一位身著白衣的男子緩步走來,眉目如畫,氣質清冷。正是樓念的兄長,國師樓觀瀾。
楚柔見到樓觀瀾,神色微微一變,脾氣有了收斂。她正正神色,語氣中帶著委屈:“國師大人,您來得正好!樓念故意誤導我用‘桃糯青’,害得我臉上出了紅疹,她這是存心害我!”
樓觀瀾聞言,眉頭微微一皺,目光轉向樓念,語氣平和卻帶著一絲威嚴:“念念,這是怎麼回事?”
樓念撇了撇嘴,顯然對楚柔的指責很不滿。她走上前,拉著樓觀瀾的袖子,語氣帶著幾分撒嬌:“兄長,你可彆聽她胡說。我明明用的是‘懸杏堂’的‘桃花膏’,誰知道她自己用了假藥,現在還想賴到我頭上!”
樓觀瀾目光在兩人之間掃過,神色間帶著幾分思索。他緩緩開口:“楚小姐,你可有證據證明是念兒誤導你用了‘桃糯青’?不如我們去你們口中的醫館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