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澤望著她赤裸的背,感覺無形中,她的心已經離他那麽遙遠。
是,他明明恨她。
恨她狠心打掉了他們的孩子;
恨她口口聲聲說要簽字離婚;
恨她否定他所有的感情、咬定他愛的是程雅詩;
恨她那一夜近乎於憎惡地抗拒他的吻和親近……
可是每次知道她有危險,他都把那些忘到了九霄雲外。
他早就輸了心,否則又怎麽會被她一次又一次刺痛。
他張開雙臂環住她,體溫漸漸溫暖了她冰冷的身體。
“如果時間能倒流回你剛發現懷孕的時候,如果那時我能在你身邊,一切都不會是現在這樣……我恨過你,但現在,我更恨自己。”
淺憶微微一愣,低頭看著他緊擁她的手臂,心痛的不能呼吸。
“回不去了。”她決絕地說。
沈君澤身子一震,雙臂不覺放鬆了些許。
她推開了他的手,遊到按摩浴缸另外一邊,用浴巾捂住了身子,冷冷看著他。
“從你和別的女人在床上尋歡、故意羞辱我開始,從你護著程雅詩、不相信我開始,從你在遊艇上強暴我……我們就不可能再回到原來!”
“哪怕你把我丟在這個孤島上禁錮一輩子,你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具無情無愛的行屍走肉。我再也沒有心,去愛你了……”
沈君澤看著她避他如洪水猛獸,她的字字句句,仿佛在碾碎他的骨骼,痛得他不知不覺用指甲掐破了手心。
他沒有再多說一個字,而是默默轉身走出浴室。
淺憶望著他剛才坐過的地方,水裏浮起一絲絲殷紅的血絲,死死咬著嘴唇。
隻有這樣,她才不會忘了自己的痛。
暴風雨在半小時之後,終於漸漸停了。
淺憶泡了個熱水澡,走出來就看見床頭櫃上放著一碗薑茶,那刺鼻的氣味讓她聞了很難受。
她剛想把薑茶端到陽台的花盆邊倒了,卻見沈君澤負手站在外麵,看著雨後湛藍晴空。
“喝掉。”
他頭也沒回,竟然已經察覺她想把薑茶倒掉。
這命令的口氣,讓她更抗拒,幹脆連碗帶薑茶都丟進了花盆裏。
“你說過,身體是我自己的。那我喝不喝藥,跟你有什麽關係。”
沈君澤看著掉在花盆中的碗,既沒驚,也沒怒,仿佛早就料到她會拒絕。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扯著她就往廚房走。
廚房的薑味更重,原來桌上還放了一大壺薑茶。
沈君澤又倒了一碗,遞到淺憶麵前:“喝!”
淺憶看看那一大壺的薑茶,估計至少可以倒出來十幾杯,就是倒十次八次也沒用。
她倔強地瞪著他,對峙了足足一分鍾,他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氣勢弱了下來,不甘心地接過那薑茶,一口氣灌了下去。
沈君澤的神情這才緩和了一點。
“回房把頭發吹幹,二十分鍾後到餐廳吃早飯。”
淺憶隻覺得薑味留在喉嚨裏難受得很,急忙跑回房間,再刷了一次牙。
等她吹幹頭發走回餐廳時,卻看見沈君澤挽著襯衣袖子,站在廚房的工作台前,親手做早餐。
不用看,隻要聞聞味道就知道,他做的是她最喜歡吃的蝦仁扇貝粥。
他自小養尊處優,從沒下過廚。
可他竟然記住她喜歡吃的食物,還學會了怎麽做。
淺憶失神地站在廚房門口,呆呆望著沈君澤高大偉岸的背影。
站了許久,她還是握緊了拳頭,轉身想要離開廚房。
“幫我拿一下圍裙。”沈君澤突然說道。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