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憶沒想到沈君澤早就知道她來了,不由停下腳步,看見一條深藍色的半截圍裙就掛在離她不遠的掛鉤上,便取下遞給他。
沈君澤轉身舉起兩隻濕噠噠的手,示意她幫他穿上。
淺憶猶豫了一下,看看鍋裏正咕嘟咕嘟冒泡的粥,有點勉強地抖開圍裙替他穿上,係好帶子。
他輕輕攪動著鍋裏的粥,等到火候剛剛好時,便關火盛粥,動作嫻熟得好像已經下過很多次廚。
那粥散發的香味、誘人的色澤,看得淺憶肚子咕嚕咕嚕叫。
沈君澤盛好了粥,碾碎一點海苔,撒在粥麵上,放進托盤,放到淺憶手裏。
“去擺碗筷,佐菜馬上好。”
氣氛讓淺憶有些不知所措,而且別墅裏突然沒有了保鏢和傭人,也讓她覺得奇怪。
看著沈君澤專心地準備著佐菜,她也隻好端起托盤走出了廚房。
坐在餐桌旁,隔著桌上豐盛的早餐,兩人卻默然無語。
沈君澤幾乎沒有怎麽吃,隻是看著淺憶,留意著她每吃一口粥、嚐一道菜的神情。
淺憶雖然餓,但麵對沈君澤,她的心情不好,食欲也就不怎麽好。
攪動了幾下粥,吃了幾口,正迎上他深邃的目光。
她心裏一痛,站起來轉身就走。
“隻吃了五口粥,一口菜,很難吃?”他站起來問。
淺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冷冷一笑。
“對於我這個囚犯來說,山珍海味和地溝餿水沒區別,何況這張桌子上還有一個我不想見到的人。”
話音沒落,沈君澤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你這樣作踐自己的身體,傷害的是你自己!”
說著,他狠狠將她按坐在椅子上,一下夾了許多的菜在她手邊的餐盤裏。
“給我吃完這些東西!”
“你走開!別碰我!”
淺憶渾身戰栗著站起來,把椅子和麵前那些盤盞全都推掉在地上。
“你一碰我我就會想起你和那個女人在床上的樣子!想起你強暴我的時候像個魔鬼的樣子!你離我遠一點行嗎!”
沈君澤聽著她決絕的話,低垂眸光,指尖微微顫動。
他拿起餐巾,走到她麵前,抬手輕輕為她擦了擦被盤中灑出的湯汁弄髒的手,然後把她緊緊抱住。
“你放開我!放開我!”
淺憶踢打、唾罵,他卻都沒有鬆開一根手指。
直到她發泄得精疲力竭、聲音嘶啞,他才托起她的臉,吻去她臉上的淚痕,哽聲說:“顧淺憶,我喜歡你……”
淺憶突然在他懷中僵住,腦袋裏轟鳴一聲。
他喜歡她?
不,她一定是在做夢。
一幕幕猙獰痛苦的記憶,在她心底發出一陣陣狂笑。
她一把推開他:“別自欺欺人了!什麽狗屁喜歡,不過是自己騙自己!我再也不會蠢到相信你!”
沈君澤被她推得後退了一步。
“如果我說,你在我房裏看到的那一幕隻是做戲,是假的,你信嗎?”
“當我聽說更衣室起火,我以為你還在那裏換衣服,所以我以為我救的是你,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