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安坐的筆直,渾身僵硬,被陳皮打量的眼神看的很不自在。
“聽師父說你叫謝淮安?”
陳皮麵色不善,跟個大爺似的坐在那,皺著個眉瞧他。
謝淮安大概知道陳皮是怎麼想的,無非是覺得那天下雨看著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耍了他。
但是...謝淮安將從瞎子家背來的長刀解下來放在桌上,明明日本人將他耍的團團轉,這傻孩子還上趕著被坑。
“你師父說,讓我多看著你,讓你彆惹事。”
陳皮猛地抬頭,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他二十多了!要一個十來歲的孩子看著?
師父他終究還是瘋了對吧?不然讓這麼個小子來看著他?
“你看著我?就你?”陳皮臉上帶著不屑,這不胡扯嗎?真讓這小子看著他,他陳皮的臉往哪擱?
謝淮安歎氣,他也一把年紀了,真看不住個熊孩子,他的臉也沒地兒放了。
陳皮站起身,抬手給他指了個地:“你住那兒,我隔壁,平時沒事彆來煩我,我最近在查日本人的事,忙得很。”
正準備離開,謝淮安叫住他:“陳皮,你師父跟我說,他回來之前,你不能離開紅府。”
不怪二月紅如此說,陳皮真的很能惹事,他當初就是一個沒看住,讓日本人接觸到了陳皮,這不,被耍的團團轉。
陳皮腳步一轉,臉上很不耐煩,他不太想跟謝淮安對上,可能是因為有人給他遞了把傘,也可能是因為昨天晚上這小子表現出來的身手過於好。
“謝淮安,管得住老子的人還沒出生呢,彆找死。”
哇,好中二的台詞。
少年麵露疑惑,語氣納悶:“丫頭不是剛離開長沙嗎?”言外之意,你師娘不是出生了嗎?
陳皮:.....怒了,拳頭硬了。
耳邊空氣流動,下一瞬一股很強力道的風襲來,謝淮安臉上表情都沒變一下,抬手接住陳皮的拳頭。
“二月紅說,不讓你離開紅府。”
陳皮冷笑一聲,他剛才不動手是給這人麵子,毛都沒長齊的小子還跟他爺爺擺上譜了?
片刻後。
“還出去嗎?”
陳皮表情扭曲,背部用力,但仍然於事無補,少年的腳踩在他的背上,明明看著沒用多大力道,但就是感覺背上重若千鈞。
“你鬆腳!你瘋了謝淮安?!你敢踩著我?!老子要弄死你!”
謝淮安抽出長刀,一下子插在他麵前,離他的眼睛不過一厘米:“這麼說的話,你還是要出去?”
陳皮現在恨不得自戳雙眼,他就是個傻逼!大傻比!他是瘋了才會覺得謝淮安之前那副樣子是弱不禁風!
那分明就是等著他主動動手,然後給自己狠揍一頓!
“謝淮安!有種你就殺了老子,不然...??”
沒等陳皮放完狠話,謝淮安就鬆開了腳,陳皮陰狠的表情空白一瞬,隨即又陰狠狠的爬起來怒視著比他矮了半個頭的少年,但沒再敢朝他動手。
謝淮安收回了腳,不準備再動手。
瞧瞧,熊孩子連殺了他的話都能說出來,看得出來,光揍是沒用的。
你得講道理,暴力是不能解決所有問題的,謝淮安不可能真的殺了他。
而陳皮這樣的人,從小在弱肉強食的環境裡長大,顯然不會吃暴力這一套。
“陳皮,有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彆人騙了你,你就要報複回來,這沒有錯,可也要分清局勢。”
陳皮發冷的目光一頓,太陽穿過少年的黑發將稀碎的光打在他的臉上,神情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他轉而冷笑:“日本人耍了我,總該付出點代價吧?我陳皮不是那麼好惹的。”
謝淮安坐在石凳上,思索片刻:“我有說不讓你報複回去嗎?”
他隻是聽二月紅的,不讓陳皮出去而已,如今長沙的局勢確實不容陳皮胡鬨,但如果胡鬨的人不是陳皮呢?或者說,日本人倒了黴,卻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指向陳皮呢?
陳皮不僅僅代表著他自己,還代表著他身後的二月紅,不然當初日本人也不會找上他。
謝淮安從頭到尾都沒拒絕過陳皮要報複日本人,隻是這傻孩子一心鬨著要出去,都答應二月紅了,這不是為難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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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飯店在北平享有盛名,很多有勢力的人都喜歡來這兒。
如今聽說新月飯店要舉行拍賣會,還有給新月飯店招了個女婿的事情暗地裡都有流傳,各路勢力雲集,為了湊熱鬨來的人不少。
張啟山也是個狗的,沒有邀請函就打劫了一個,叫什麼彭三鞭,準備先混進去再說。
他將二月紅夫婦安排在靠近拍賣行的地方住下,以防出現什麼意外,準備和齊八進去探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