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安用還算完好的那隻手拍了拍身上的灰,沒看清後麵突然撲過來的人影是誰,另一隻手止不住的往地麵上滴血,不一會兒功夫,地上已經積攢成一灘。
突然他意識到什麼:“係統,剛才那個人,我瞧著怎麼那麼像瞎子呢?”
係統似乎也想起來了,【你這麼一說...好像就是他吧?算算日子,也該回來了。】
謝淮安:.....
就晚那麼一會兒就見上了,也真是夠衰的。
【你先彆管瞎子的事了,上麵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萬一待會兒陸建勳追下來就完了,還有你手上的傷,一直流血怎麼行?得趕快處理。】
謝淮安收了思緒,也對,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離開,如果上麵那個真是瞎子,那麼稍後他們找到這裡的時候看見崖下麵沒人應該也能猜到他沒事。
【就近找個樹林包紮一下,免得失血過多,你要是還打算去墨脫,中間就不能休息了,帶著傷趕路,不打算去了的話,現在返回長沙城還來得及。】
謝淮安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到河邊,撕開袖子,整條手臂都血淋淋的,他用布條沾了點水,小心的把傷口周圍擦乾淨,然後隨手從衣服下擺上撕了點布料包起傷口.
再精細的肯定不行了,得等找個安全的地方慢慢處理。
就在謝淮安走後沒多久,一道黑色的身影飛快的朝著他原本摔落的地方奔去。
可地上除了一攤血跡,整個崖底,寂靜的沒有一絲聲音。
黑瞎子有些茫然的站在那裡,小心的摸了把地上的血。
還沒乾,人肯定就在附近,他親眼看著謝淮安摔下來的。
這麼高的斷崖,也虧的謝淮安能活下來。
心底隱隱鬆了口氣,沒見到人沒事,起碼說明人沒死。
但這麼高的斷崖摔下來,還有地上的血跡,無一不說明了謝淮安就算還活著,但情況也不容樂觀,必須儘快找到他。
張九日緊隨其後跟過來,他從崖上麵下來,清晰的感受到這斷崖有多高,剛才要不是瞎子攔著他,張九日真的一腦熱跳下來看看,他現在一準兒七零八落的。
還好,崖底的場麵不是張九日害怕的那樣,地上有很大一片血,但並沒看見七零八落的謝淮安。
張九日順著血跡發現到了河邊,之後就再沒蹤影了,沉著臉猜測,難道是下河了?
不同於瞎子滿眼的擔憂,張九日自小在張家訓練,他最清楚一個人隻要還能動,活下來的幾率就很大,更何況謝淮安應該就在附近,找到帶回去治傷就好了。
張九日現在除了對謝淮安劫後餘生鬆的那口氣,還有迫切見到人的想法。
這麼高的斷崖,真不是他誇大,族長來了都不一定能保證活著下來,但謝淮安偏偏做到了,而且還有力氣離開這裡。
再加上瞎子先前跟他說,謝淮安睡了四十年,這說明什麼?說明謝淮安其實四十年前在那個墓裡的時候就有這個能力。
四十年前的張九日捫心自問,凶險一點的古墓都需要族長出手搭救,可十五歲的謝淮安一個人鎮定自若的在古墓裡閒逛?
如今更是從這麼高的斷崖上麵活下來,他們張家人訓練嚴苛,每次訓練都是奔著人體的極限去的,張九日練成這樣已經是把自己發揮到極致了,但謝淮安不一樣,他是真正的天才。
“瞎子,順著河流找找,說不定謝淮安順著水漂下去了。”
黑瞎子正準備往旁邊樹林裡去找找,聞言有些看神經病似的看他:“那地上的血你看不見嗎?他受傷了,受了傷還往河裡鑽,這不純有病嗎?”
張九日卻不這麼覺得:“但是順河流離開速度很快。”
瞎子現在急得慌,不太想理他,順著河流離開的速度是很快,但謝淮安受著傷,帶著傷口往河裡鑽根本就是自尋死路。
哪料張九日一副篤定的樣子:“瞎子,你相信我,以謝淮安的能力,彆人活不下來,但他一定可以!”
張九日似乎一直都很堅定不移的覺得謝淮安很厲害,特彆厲害。
黑瞎子想反駁,現在得抓緊時間找到謝淮安,流那麼多血,就算活著估計也扛不住多久,但對上張九日篤定的神色,他也遲疑了,腦海裡閃過少年拿著長刀沒什麼表情對上張副官的槍的樣子。
就算對著槍,也有恃無恐。
這....其實也是有可能的。
倆人一拍即合,焦急忙慌的順著河流追下去,趕來的張啟山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但現在救人要緊,他來不及再去細究,反正那瞎子是謝淮安的親戚,總歸是不會害他,乾脆跟著人一起去河流下遊找人。
根本不敢順著河流往下漂的謝淮安現在臉白的跟個鬼一樣,雖然及時止住血了,但先前那些也不是白流的,他現在眼前發黑。
邊走還邊有閒心想,剛才看見的肯定不是瞎子吧?不然追下來後發現崖底沒人應該往樹林這邊找人了才對,完全不知道多年未見的張九日又坑了他一把大的。
現在樹林裡靜的隻有鳥獸聲,還有係統哀求他彆睡的聲音,謝淮安咬了咬牙,係統說的沒錯,現在不能睡,睡了真就要死了。
誰知道到時候會不會有什麼野獸聞見血腥味過來.
【你現在感覺不到痛,也不知道傷成什麼樣子了,這裡有補血丸,你先吃了撐一段時間。】
謝淮安沒去問價錢,這個時候他的小命最重要,真要活不下去了。
這要是在空間裡,謝淮安剛才就讓係統弄死他了,傷口確實不疼,但那種天旋地轉的眩暈感真的還不如疼著呢。
眼前發黑,衝到喉嚨的惡心,但什麼都吐不出來,還得強撐著眼前因為眩暈上下顛倒的視野強行趕路。
“陸建勳...真的...該慶幸,他死的早....不然我真找他報仇!”少年的聲音斷斷續續,有氣無力的,係統都沒眼看。
二十一顆的補血丸它給謝淮安換了兩顆,差不多夠它家傻子宿主活著走到下一個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