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八慌裡慌張的,他這人向來是信命的:“彆不是真的損了陽壽。”
二月紅身形一頓,隱隱有喘不上氣的感覺,謝淮安如果真出了什麼事,他二月紅這輩子都寢食難安。
“再去找,佛爺府上有會水的嗎?那個河道下麵會不會有暗道?”
二月紅問張啟山借人,地上找不到,那地下呢?
他家祖上乾的是地下的活計,河道下麵聯通著彆的地方也說不定,萬一謝淮安受了傷,真的如那個叫張九日所說,下了河,那不小心被衝到河道下麵也有可能。
誰料沒等張啟山開口,陳皮一把將上衣拽下來,接著就往河裡跳。
管他那麼多,謝淮安肯定死不了,就那小孩精的跟個狐狸似的,怎麼可能會輕易的死。
陳皮憋著氣,往河底去探,此時距離謝淮安墜崖已經過去三天半,但就算是在夜裡,整座山頭也是燈火通明。
副官安慰著齊八:“八爺,沒見到人之前,什麼結果都不算是壞結果,也可能他沒傷很重,自行離開了。”
齊八知道存在副官說的這種可能,但總忍不住往壞處想,真不能有事啊,謝淮安挺好的一孩子,這樣的人該是長長久久的活著。
黑瞎子怔怔坐在地上,二月紅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他身邊,不知怎麼開口。
“如果謝淮安死了,我給他償命。”
這些天,謝淮安在他離開後的行蹤,瞎子也都有所了解,他知道二月紅是什麼意思,他清楚,這件事不該怪二月紅。
但謝淮安現在毫無下落,黑瞎子提不起精神去安慰彆人,他剛知道發生什麼的時候是有些遷怒,但這三天二月紅根本就沒合過眼,一直在找人:“該償命的是陸建勳,二爺還是彆來叨擾了。”
想來,謝淮安到時候回來,說到報複,怕也隻會針對陸建勳,至於二月紅,他沒做什麼,謝淮安下落不明更不是他想看到的樣子。
隻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卦,黑瞎子怨不到他身上去。
雖然這麼想著,但瞎子的話也真算不上好聽。
四十二年,他就離開了這麼幾天,他以為謝淮安醒了,幾天不見沒什麼的。
他以為晚個幾天也無所謂的。
陳皮昨天拉住他,說謝淮安托他留了口信。
謝淮安說自己有急事,可能等不到瞎子回來,他說給自己留了錢。
他說日後忙完空下來會再回來找他,他說自己背著他的棺材過了四十年很抱歉,等他回來補償自己。
但現在謝淮安下落不明。
黑瞎子掀開棺材後看著那一棺材的錢沉默了好久,家道中落後,他有一段時間很缺錢。
後麵更是逢人就表現出一副見錢眼開的樣子,但現在看著那夠他安穩活一輩子的錢,黑瞎子取出棺材裡的信,又把棺材合上。
這些不夠,他任勞任怨帶著謝淮安的棺材四十年,這麼點錢報答不了他,謝淮安說補償他,必須得活著回來補償他。
幸而此時的謝淮安,灰頭土臉的終於出現在墨脫。
“哈哈哈哈,你爹我終於到了!比預想的還早了半天!”謝淮安一笑牽扯到傷口,疼的呲牙咧嘴。
止痛丸第一天失效後,係統還想再買,謝淮安看了眼餘額嚇得一口氣走了十多裡,以此來證明自己不需要那玩意兒。
真如係統所說,他疼習慣了,這麼點疼,比起空間裡的,還真算不了什麼。
先前要不是跳崖的時候為了能用力握住刀,他連那個止痛丸都不會舍得買。
【行了,你也就是運氣好,這一路上但凡碰見幾個山匪,還得掛彩。】
謝淮安小心的把手垂在身側,肩上背著刀,站在墨脫的街頭,與周邊略顯破敗的場景形成風景線,顯得格外紮眼。
新中國還未解放,這裡很落後,根本沒有謝淮安在電視上看到的好看與繁華。
但他仍然激動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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