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假山後麵,伸出一個腦袋:
“畢師兄才不本分呢,師尊又看走眼了......”
“這麼好機會,我不如跟著一起,說不定也能見一見這個‘陸寒州’。”
說話時,古雅眼珠子不停晃動,似乎一下就蹦出了萬八千個主意。
下一秒便提著輕紗襦裙,朝著畢恩生離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
綠林鬆山,一座木屋坐落山腰。
一名老者高不過七尺,扛著一根木蠟長棍。
棍頭上挑著兩隻野兔,以及一個酒葫蘆,哼著小調沿著山路往回走。
“老墩頭...”
遠遠一個信差搖手招呼。
“嗯?”
“慢走,慢走!有你的信。”
老墩頭須髯被山風吹得有些亂,點了點頭說道:“是信呐,幫我綁在兔子腿上。”
“嘿嘿,今日收獲不錯,婆婆有口福啊。”
“哼!那個老婆子,傻不拉幾,若不是看她年輕時對我死心塌地,早給她踹姥姥家去了。”
“明白明白!”
信差將信件綁好,打了招呼下山去了。
“居然還有人給我寄信,奇事兒。”
木屋前,老墩頭將棍子放一邊,起聲吆喝:
“老婆子,有兔子呢!”
......
“又耳背咯。”
叫了半晌沒見人來,老墩頭獨自解開兔腿,把斷腳的兔子丟一邊,皺眉看見了那封信。
“顧驚龍?”
“我想想......哦,十幾年前的那個百戶?居然還記得我老頭子,不枉大家當年照顧他...”
說完便在陽光下,將信展開,細細看著,隻見最為顯眼的三個字映入眼簾寂滅印。
吱呀!
“老墩頭!喊我作甚...不知道我在紡紗嗎?”
“下次再這麼咋咋呼呼地吆喝,老身就一巴掌呼死你!”
一老嫗踱著步子出門,見老墩頭拿著張紙一動不動,腳下綁著兩隻斷腿的兔子,奮力地用前腿刨地。
氣不打一出來:
“發什麼呆!喘口氣...”
見他沒反應,老嫗有些疑惑,緩緩湊上前。
“啊!”
隻見老墩頭猛然轉身,張牙舞爪地大聲吆喝道:
“司司司....主主.....”
老嫗眉眼一睜,一巴掌呼了過去。
啪!
“你才是豬!”
一聲巨響後,一圈氣勁朝四周散開,若不是老墩頭底子不錯,怕最後幾顆老牙,要光榮下崗了。
隻見老墩頭雙眸依舊冒著火光,盯著老嫗,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指指對方,又指指手上的信。
“小...小....司主!”
老嫗知道這玩意卡碟了,一把將信件拿了過來,隻一瞥,頓時呆若木雞!
......
“下山!”
“必須下山!”
“老墩頭!收拾東西!你我長槍短棍,再去將這個江湖攪個天翻地覆!”
老墩頭:“我的棍子可不短!”
“不對,你怎麼能是老墩頭!
當年棍禦八荒,槍鎮六合時。哪個歹人,不怕你龍鳴和我金秋的名頭。
所謂金龍方顯,八六秋鳴,連妖王見了也得屁滾尿流!”
龍鳴眼神裡似乎更加灼熱,止不住點著腦袋。
“走,下山!咱家小司主,可不能讓人給欺負了!
誰敢以大欺小,我金秋老婆子一槍紮了他的苦膽!”
......
一處小鎮子,一名漁翁身披蓑衣,頭戴鬥笠,背上背著一條大青魚,一臉笑意地走過集市......
“夜老伯,你在東邊釣魚,從鎮子西麵回來,家又在鎮東頭,繞這麼大個圈子,累不累哦。”
夜南天不停朝來人點頭,笑著說道:“是啊是啊,我釣的,八十多斤呢......”
一路往回走,穿過集市、走過祠堂、拜了城隍,又到鎮子裡最大的榕樹下納了會涼。
直到日落時分,夜幕升起前,才興致盎然地回到自己的木屋。
剛開院門,就見有一人頭戴鬥笠,身披粗麻鬥篷,雙手將一把刀,抱在胸前。
見夜南天背著魚回來,來人隱藏在鬥笠下的嘴角輕輕翹了起來:
“老夜!小司主要磨刀,不知道你手上二十四根金針,還鋒利否。”
......
明月照大江。
偏僻的小鎮東麵,驟然間兩道黑影,先後衝上夜空,消失在寂靜的夜幕之中。
隻留八十多斤的大青魚,在院子中,瘋狂地學著鯉魚打挺......
這一日,古哀嶺深處,一名身著道袍的男子,掐了一個劍訣,下一刻,一柄飛劍停在他身前一步的位置。
光耀之下,那劍身上的血漿,如寶石一般,緩緩滴在泥土之上。
倏鏘!
那修士手一揮,飛劍一甩,而後插入身後的劍鞘之中。
禦劍訣施展的得心應手,完全不是郝修文那般生硬勉強。
“嗯?”
在他走上前,準備切割一隻妖獸,取妖丹、解妖身時。
眉頭深鎖著,從儲物袋中,摸出了一張傳音符。
在細細感知後,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這個櫻桃師妹,居然想到我在古哀嶺殺妖取丹?”
“嗯......不過殺我青玄宗弟子,確實是死罪一條啊。
既然你找我,我便順路,去將那陸寒州的人頭取來。
你交了任務,也當是抵了我那晚的情債!”
說完一臉得意的伸手,從一隻一丈多高的熊妖身上,取出一顆內丹裝進了儲物袋。
“繞了一個月,也才尋到這一頭五級熊妖,無趣!”
說完,轉身朝著古哀嶺外圍走去,顯然不想再往深處探索,而是準備去殺人交任務。
......
古哀嶺外圍,一處小山坡上,正好橫著一條小土溝。
一名少年靜靜趴在土溝裡,連呼吸都好像停止了一般。
在他正前方兩百來米的山腳,衝出一群狼,將一個坑洞圍了起來。
直到一匹三眼妖狼緩緩走出來,狼群瞬間衝了進去。
萬宏方背負銅棍,身姿依舊挺拔壯碩。
走到坑洞前,站了半晌,突然不在關注坑洞,而是轉頭朝著四周山坡看去。
片刻之後,似乎明白結果一般,不在等群狼搜索坑洞,獨自領著三眼妖狼,朝遠處走去。
陸寒州依舊沒有發出一點動靜,直到夜深,月光為山嶺蓋上銀紗。
方才緩緩地朝後退去。
五步之後,輕輕爬了起來,轉身朝著遠處跑去。
那一日,陸寒州暈倒之後,就被等候在附近的狼群找到,將他馱到了一處隱蔽山洞。
他不知道暈倒了多久,醒來時,山洞中堆滿了各種動物屍體。
陸寒州身上沒有調料怕做出來不好吃。
索性就用黑鼎全部煮了......
動物屍體中不乏有一級二級的妖獸,這樣也大大加快了陸寒州恢複的速度。
在他恢複期間,萬宏方與妖狼並沒有放棄對他的搜索。
好在那頭頸部帶著白毛的小灰狼機警,每次都會在陸寒州身上扯些布料,拿去布設疑陣。
將萬宏方與妖狼的搜索方向,引到相反的方向。
直到今日陸寒州恢複到了八階巔峰階段,黑鼎也吃飽喝足一般,不在如一個餓老鬼,瘋狂吞噬一二級妖獸時。
獨自靠近探查......
陸寒州遠遠看著萬宏方朝另一個方向離去,心裡升起了一種疑惑。
腳步也越走越快。
半晌之後,快要進入密林前,陸寒州突然停了下來......
一道涼風從密林之中吹了出來,帶著一股腥臭、陰冷,將人滲得發寒。
“就知道你看破了,想不到......”
陸寒州嘴上噗呲一聲鄙夷:“你繞行這麼遠,不還是取死之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