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盧大山和李清田都知道了蘇棠用秘方換了自家小夫君上學。
李清田驚愕。
盧大山甕聲:“這怎麼好,一口吐沫一個釘的,既說了去上學,就不反悔,乾嘛了還用那麼多銀錢換!明兒我就去找裡長,秘方不換!”
“公爹,話不是這麼說的。”蘇棠道,“今兒您也瞧見那位大官人出言無狀,而歸根到底,兒媳以為就是因為秘方,再說夫君既要讀書,總要好的夫子方可事半功倍,那位李夫子是平安鎮最好的夫子,若有他教導,夫君定能有所成。”
盧大山看看小郎君,撓著頭道:“我是不懂,可秘方這個,也是能安身立命的。”
蘇棠笑道:“公爹說的是,隻是這方子也算不得上秘方。”
“啥?”盧大山懵。
小郎君也看向蘇棠。
蘇棠看著家中幾人的神色,笑的更溫軟:“的確不是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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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籠罩,燭光下,李清田眼睛紅彤彤的瞪著蘇棠,蘇棠哭笑不得:“不是哄騙的,真的不是秘方,李姐姐以為憑家中底蘊,小小街頭吃食怎麼可能是秘方~”
李清田哽了聲:“奴知道小娘子必是胸有成竹,不要說不是秘方,就是秘方,小娘子拿出來,奴也說不得什麼,隻是小娘子為何要這家郎君讀書,小娘子也能讀書啊。”
“小娘子早就讀遍了家中藏書,即便考個功名也不會遜於這家郎君,他才讀了幾本~”
李清田越說越不忿。
蘇棠越聽越心虛。
大乾有女子為官的,還有女子當武將當元帥的呢,可就是原身的學識連半桶晃蕩都不夠,隻小夫君看的那些書,她能明白一半兒就謝天謝地,憑這個水準,女扮男裝她也考不上!
她也不知道原身是怎麼天天捧著書都能看成這德行的!!
“李姐姐,我不能露麵的。”蘇棠打斷。
李清田微滯,眼中瞬間紅了起來:“奴也知曉,隻是奴不甘心。”
蘇棠拉著李清田:“不必不甘心,現在我們都好好的,不是?雖說是損了兩千多兩銀錢,可也是免了日後攪擾,小郎君幾若過目不忘,說不定沒幾年就能考中舉人貢生呢,公爹和小郎君救了我們姐妹,總要回報,至於咱們最要緊的是多些銀錢傍身,不論來日做什麼總能有些本錢,是不是?”
“是,奴都聽小娘子的。”李清田應著。
蘇棠亦是笑的溫軟。
隻是在心口深處,鮮紅的血還是一點一點的滴落。
怎麼就不是秘方了?
就是秘方啊!!!
就是在她那個吃貨國,她這麻辣燙配方都是秘方,彆說兩千四百兩,就是兩萬四千兩都值。
……兩千四百兩銀子啊,什麼露麵不露麵的,如果她能考上,一文錢她也不想扔。
嗚嗚~
蘇棠從李清田屋裡出來,房門關合的那一刻眼淚都差點兒溢出來。
也好在沒有溢出來,蘇棠剛轉身就被院子裡的人影嚇了一跳。
小郎君坐在院子正中的凳子上,托著下巴看著她。
頭頂上月光如水傾灑,小郎君的眼睛亮晶晶的猶如天上星辰。
大黑狗一如忠誠的護衛在旁邊搖著尾巴。
“夫君?”蘇棠連忙壓下淚意露出笑容,“大黑又纏著夫君了?”
大黑噴了下鼻子。
蘇棠訝然:“大黑可是有了風寒?明日還是要找郎中看一看。”
“汪——”大黑低著嗓子吼了聲。
小郎君拍到大黑腦袋上,大黑閉了狗嘴,不嘟囔了。
蘇棠讚歎:“還是隻有夫君才能治得了它。”這狗八成能聽懂人話。
好狗啊~
這時,蘇棠耳邊聽著小郎君吐出三個字:“等媳婦。”
誒?
都已經和大黑對了幾句話,蘇棠才聽到自家小夫君回答的她問的頭一句。
可小夫君說的是“等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