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她把自己跟裴墨染的兒時經曆聯係在一起,裴墨染就會生出惻隱之心。
當然,這不是愛上她的表現。
他隻是想用代償的方式,補償幼年自己。
裴墨染難得好脾氣,他從懷裡掏出一枚湖藍色荷包,轉移話頭,“為何繡了隻鷹?”
其實在行軍路上,收到她的荷包時,他起初是有些不悅的。
因為亂了規矩,他暗自怪她恃寵而驕,爭寵爭到軍營了。
但看見身邊的副將一臉羨慕的表情,他的心底竟生出了一絲得意跟驕傲。
可緊接著,所有男人都發現了問題。
彆人家姑娘送荷包繡的都是成雙成對的紋樣,為何他隻有形單影隻的鷹。
“雄鷹展翅寓意大展宏圖。”她淡淡地說。
這個解釋跟諸葛賢的一樣。
裴墨染依舊蹙眉,“之前的圖案就很好,下次繡蝴蝶。”
雲清嫿偷偷翻了個白眼。
狗男人還提起要求了。
“本王還知道了蠻蠻是比翼鳥的意思,那日分彆,你跟皇兄是不是在心裡暗笑本王是大老粗?沒學問?”他麵帶慍色,晃著她的肩膀逼她回答。
她繃不住了,清冷的神情出現了裂痕,嘴角抽搐,“妾身不敢……”
“還說沒有!”裴墨染一下子坐起身,他氣悶地掐她的腰,“你考本王四書五經、《兵法》《策論》《鬼穀術》!”
雲清嫿癢得一顫,她趕忙按住在腰間作亂的手,賣乖求饒:“夫君是軍事奇才,用兵如神,妾身豈敢考夫君?妾身的名字粗鄙,您不知道又有何妨?”
他顯然不信她的話,俯下身正欲再次品嘗她的唇瓣,雲清嫿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我怕……”她苦著臉,指著他戰袍上的大片血漬。
他一愣,嗤嗤地笑了,遂命令婢女備水,轉去浴室沐浴。
雲清嫿這才得以喘氣。
狗男人,臭死了!
……
清心閣。
趙婉寧狠狠砸了藥碗,她咬牙切齒地罵道:“賤人!又搔首弄姿勾引王爺!”
婢女嚇得大氣不敢喘,紛紛跪地叩首。
寶音也替主子心煩,她糾結片刻才勸道:“王妃,您還是快快侍寢吧,若是被雲清嫿捷足先登,她就會是王爺此生的第一個女人,在王爺心裡總歸……啊……”
她的話還沒說完,趙婉寧就一巴掌扇了過去,“住口!”
寶音沒站穩,一屁股栽倒在地,手紮進了碎瓷片裡,鮮血直流。
趙婉寧緩緩從憤怒中回神,她的眼底有什麼稍縱即逝。
她從發間取下一枚梅花金簪,遞給地上的寶音,擠出笑,“沒事吧?我方才生氣上了頭,把你當做雲清嫿了。”
“奴婢沒事,奴婢知道的,您不是衝奴婢……”寶音雙手接過金簪,感激地說。
趙婉寧命人去拿金瘡藥,她長歎一聲:“彆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我的病……”
寶音臉頰一紅,羞澀道:“其實熄了燈,也看不出來。”
忽地,趙婉寧被熏香嗆到,她狠狠打了個噴嚏,緊接著她的臉色驟變。
“王妃……您……”寶音擔心地蹙眉。
趙婉寧的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
寶音當即叫了水……
……
清心閣的事,很快傳到了雲清嫿的耳中。
飛霜趴在榻前,嗤笑道:“趙婉寧果真被氣死了!”
雲清嫿的眸子一轉,其中的算計快要溢出來,“趙婉寧經常白天沐浴嗎?”
“最近是有些頻繁,聽說一天至少會擦洗三遍。”飛霜道。
雲清嫿笑了,她湊在飛霜耳邊說了什麼。
飛霜眼前一亮,看她的眼神多了一絲崇敬。
主仆二人正說著,婢女就來通傳。
原來是管家送手串來了,各式各樣的,足足送了幾箱。
雲清嫿看也不看,就命人鎖進私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