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我沒有殺人、沒有殺人……”
封閉的車廂中,空氣不知何時變得冰冷而稀薄,時憶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嘴唇微張,唇瓣已經微微有些發紫,她用儘全力地呼吸著:
“求求你,咳咳咳、開開窗……我有點……難受。”
時珩卻根本沒有理會,而是冷笑一聲:
“我相信你沒有殺人,可是警察不信、法院不信,你猜猜你最敬愛的王媽媽,會不會相信?!”
時憶的心頭猛地一顫,心臟像被一隻大手忽然攫住一樣,疼的她喘不上氣。
“不要告訴王媽媽!”
“求求你,咳咳咳……不要……告訴……王……媽媽……”
“我沒有殺人……”
時珩沒有轉身,透過後視鏡,他看到時憶用手痛苦地捂著胸口,身體也開始微微發起抖來。
“發毒誓。”
他薄唇輕啟,淡淡吐出三個字。
“發……發什麼誓……”
“當然是發誓你不會去索紮裡,我自然就不會告訴你最敬愛的王媽媽,也可以當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否則……”
時珩忽然抬起手,修長的手指懸在操作台喇叭的按鈕上。
“要不我們現在就賭一賭,看看王媽媽到底睡了沒?”
“不要!”
時憶從喉嚨中,撕心裂肺地擠出兩個字。
“我發誓,我發誓!咳咳咳……”
“我不會去索紮裡……咳咳咳……共和國……不會參加……國際……咳咳咳……醫療隊……”時憶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艱難地開口。
說著,她伸出了三個手指,放在胸口之前,做出發誓的動作。
“否則、咳咳咳、否則……”
“死、無、葬、身、之、地!”
“夠了!”
時珩厲斥一聲。
下一秒,他手指輕輕一落——不過不是落在喇叭的按鈕上,而是落在了控製車窗的開關上。
刷刷——
玻璃車窗緩緩地降下,時憶頓時如同一隻上了岸的魚兒一樣,彎腰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來,一邊呼吸,一邊嗆咳著,聲音顫抖的不像樣子,表情也十分痛苦。
透過後視鏡,時珩看到她的臉色一片蒼白,豆大的汗珠不要錢似地往下掉,心中隱隱泛起一絲的不忍。
不過他還是抿了抿唇,冷冷開口道:
“你這副身子,還想去索紮裡,彆做夢了!”
說完,腳下的油門一踩,“轟隆”一聲駛離了王媽媽家的院前。
*
時憶發過誓後,時珩也遵守了諾言,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時家的人。
他知道,如果真的告訴了時鎮淵,時憶的半條命可能都會沒了。
隻不過時憶回家後突然嘔吐不止,還發了持續的低燒,時珩知道這是PTSD發作的後遺症,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請來了上一次的家庭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