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蕭聽他說自己換,也就懶得換了。
她去不過是做陪襯的,暗夜給的這件衣裳太過豔麗,無異於像是樓塵穿著孔雀裝在人群裏一樣。
如此顯眼,如此惹人眼球,對她來說不是好事。
“既然如此,你替主子穿衣。”
樓蕭低低的哦了一聲,走到了桌前,將衣裳展開來,再看一眼站在不遠處的男人。
樓蕭不知道他睡覺的時候是否戴著麵具,但此刻依舊隻有那張冷冰冰的銀質麵具遮蓋了臉,她有些不悅的蹙了蹙眉,抱起衣裳走到了他的麵前。
“傻兔子,我給你穿衣。”
暗夜站在桌邊看著,真想上前去代勞樓蕭。
看樓蕭那笨手笨腳的模樣,他真懷疑樓蕭伺候不了他們家主子。
北冥擎夜沒有疑問,任憑樓蕭將他的手舉起放下,任憑樓蕭穿衣的動作。男人一個抬眸便瞧見了暗夜一副想上前的模樣,給了暗夜一個眼神。
暗夜看懂了,暗暗摸了摸鼻子,隻能默默退了出去。
主子明顯是在嫌棄他留在屋中格外礙眼,他竟是被自家主子嫌棄了。
……
樓蕭給男人係上腰帶後,又格外盡職盡責的替他將身上的褶皺給撫平了去。
若是忽略掉他呆滯的眼神,這般看著,這男人身姿修長挺拔,原本素雅的衣袍在男人的身上穿著卻格外優雅好看。
可惜了這一個好身板。
“傻兔子,待會兒跟緊我。”樓蕭收回目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沒有說話,而是朝著她伸手。
樓蕭看著這隻伸來的大掌,狐疑了看了他一眼。這意思是,讓她牽著他的手?
北冥擎夜依舊執著的伸著手,沒有收手的意思。
樓蕭無奈一歎,牽他的手就走。
怎麽覺得,這男人的手掌有些……詭異的熟悉。
意識到這一點,樓蕭又疑惑的看了一眼北冥擎夜,但是奈何這小子的眼神呆滯,她就算想看出些什麽來,也是無果。
她沒有再多想,將男人領到了王府的門口,塞入了馬車裏。
暗夜說:“待會兒入了林子裏,你可得跟緊我們,否則出事了我可不想替你收屍。”
暗影也微微頷首,仿佛是同意暗夜的說法。
樓蕭輕輕哦了一聲,掀開了簾子入了車廂。
暗夜低聲說:“暗影,你有沒有覺得主子這兩日很奇怪?”
暗影一臉莫名的看著暗夜。
奇怪?哪裏奇怪?主子不是一向如此,演戲演的逼真就算了,沉默寡言也是主子的一貫作風。
暗夜白了暗影一眼,眼神中含著幾分鄙視。
這麽明顯都沒有察覺出來,暗影這呆子。
主子對樓蕭態度上的改變,已經昭示了一切。之前對樓蕭的靠近分明是猶豫的,現在……現在一點都不猶豫也不故意閃躲了!
暗影被鄙視了一陣,也不生氣,一揚馬鞭操縱馬車。
……
皇家有專門的獵場,平日裏百姓都可以在這兒打獵,隻有每年的狩獵節不允許外人進入。
外圍會被侍衛層層包圍著,阻擋所有人進入。
皇家的馬車浩浩蕩蕩進入獵場,周圍的百姓們紛紛跪下行禮,但小聲的議論聲也沒有停下。
當三王爺的馬車經過時,那原本小聲的議論聲也漸漸變大了,甚至還有些人對著馬車指指點點。
馬車停下,樓蕭掀開了車簾,感覺到所有人的視線都一指落了過來,他們或嘲弄或同情,可這樣的聲音和視線都讓樓蕭不滿意。
傻兔子到底是誰害成如此這般模樣的,她若是找到這人出來,一定幫傻兔子報仇。
她率先跳下車,向著北冥擎夜伸手,準備扶他下馬車。
男人也不拒絕,竟是乖乖將手遞給了她。
“樓蕭,你也來了!”這剛剛把人扶下馬車來,樓蕭就被一道溫婉好聽的女音給喚住。
樓蕭滿臉的無語神色,但抓過頭看向北冥芷琴的時候,又恢複了她自己的淡定。
“芷琴公主。”她禮貌的喚了一聲。
“不是說好不許叫我公主的嗎?”北冥芷琴微微嘟了嘟紅唇,那神情,看上去像是撒嬌。
樓蕭忍不住惡寒了一陣。
拜托,要不要這樣,很容易讓看熱鬧的百姓們誤會的。
北冥芷琴就是想讓所有人都看見,她看上的男人,誰都別想搶走。
北冥擎夜瞥了一眼北冥芷琴,忽然把樓蕭整個衣袖袖擺都拽在了手上。
樓蕭嫌棄暗夜給的衣裳太豔麗,所以最後還是穿了她原本的衣裳出現,這樣平日裏穿的寬大袖袍的衣裳很不適合騎馬射獵。
但,她也很無奈。
北冥芷琴總覺得這個三弟是在對她挑釁,但她身為公主,還是個女子,必須矜持,隻能作罷。
“擎夜好像很喜歡黏著你,看來你照顧三弟照顧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