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蕭低下頭看著身下的男人。
“難道……”她想起了一個不太好的事情。
“三王爺，三王妃，太後已薨，請二位返宮一趟。”是那位照顧太後的嬤嬤，聽這聲音像是要哭了。
樓蕭連忙從男人的身上撤下，挑開了簾子，震驚了。
“什麽！”太後死了？不敢置信！
那股莫名複雜的情緒湧上，樓蕭哀歎了一聲，似是再也沒有多餘的情緒變化。
之前還好好的一個人，突然說走就走了，誰能接受？
今日的天空也是陰沉沉灰蒙蒙，天氣並不好，因此街上的行人並不多。
樓蕭下意識地轉頭看向馬車內的男人。
北冥擎夜已經坐起身來，但他坐在陰影之處，根本不知他的神情如何。
“趕緊入宮。”樓蕭沒有猶豫，率先出聲吩咐了一聲。
暗夜同樣也是一臉的嚴肅凝重頷首。
……
太後的寢宮氣氛凝滯，樓蕭拉著北冥擎夜入寢宮的時候，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樓蕭的身上。
皇帝跪在床榻邊，麵色陰鬱難看，一雙鷹眸泛著紅光。
能讓當今陛下下跪，大概也隻有此情此景了。
可見太後在皇帝的心中位置多麽重要，竟然能讓皇上為此傷心下跪。
整個殿內的所有人都跪著，樓蕭也不想引人注目，連忙拉著北冥擎夜跪下。這男人在皇帝的麵前可以不跪，可是在太後這兒，哪怕是裝也得繼續裝下去。
皇後也在皇帝的身邊，輕輕勸說著：“皇上……節哀順變。”
太後的身子還躺在床榻之上，可卻已經冰涼萬分，原本走之前看見的皮膚泛上的青紫色，此刻更加明顯了，這樣的青紫色幾乎要泛成黑色。
樓蕭衣袖中的手微微捏成了拳頭。
走之前明明還好好的，為什麽就死了？
“三王妃。”皇帝在一旁的太監扶持下，踉蹌著站起身來。
樓蕭本來是垂著頭，感覺到皇上那一道銳利的視線就刺在她的身上，那火辣辣的眼神仿佛把太後給害死的是她樓蕭似的。
樓蕭低低地應了一聲。
“你最後一個見過母後的，母後與你說了些什麽？”
樓蕭心微微一震。
靠，她是最後一個見到太後的？太後應該不會臨死之前要把她給害死吧？眼前這種情況實在太詭異了。
“回稟皇上，太後娘娘與我說了些家常之時，讓我好好照顧三王爺，僅此而已。”
“皇上……三王妃並非是最後見到太後之人，是老奴最後見到太後。”剛剛攔下樓蕭馬車的嬤嬤低低地說了一句。
太後臨終前特別吩咐過，她也知自己命不久矣了。日後這東冥國不管怎麽變天，她都要幫著三王爺三王妃一些。這是太後的臨終之言，她肯定不能違背。
聽見嬤嬤的話，樓蕭算是感激地看了一眼嬤嬤。
皇上大概是傷心過度，一臉的憂鬱，許久之後才沉沉地吐出了一口氣。
“朕明白。給三王妃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如此，三王妃……母後隻與你說了這些？”
“是，隻說了這些。小小不敢說謊，可是欺君之罪。”樓蕭的聲音很篤定。
就算說了什麽，也威脅不到他的皇位他的江山，皇上沒必要對她如此戒備。
皇帝皺眉。
“稟告皇上，小小自嫁入三王府就一直受太後照顧，還請皇上徹查太後的死因。太後明顯是被人下毒，還請皇上徹查，還太後一個真相。”
樓蕭壯著膽子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之前太後就是不肯讓她把脈，甚至對自己中毒的事情隻字未提，難道太後早已知道是中毒了，卻就是不想解毒罷了，任憑這身子一日日差下去。
樓蕭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
難道是因為那點愧疚作祟？
聽見這話，四周的人紛紛響起了倒吸涼氣的聲音。
三王妃這可真是夠大膽的，竟然敢要求皇上徹查太後的死因，現在皇上還在傷心的頭上，讓他徹查這件事情無疑是讓他更加絕望。
太後身邊的嬤嬤也同意了，連忙說道：“皇上，三王妃說的極有理，如若不徹查，老奴也徹夜難眠！”
皇帝沉了沉眸色。
跪的最近的北冥昊淵微微捏了捏拳頭，抬起頭來說道：“父皇，還是盡早讓皇奶奶下葬，入土為安。”
這樣是對死者的尊重。
“昊淵說的極是，這……”皇後也弱弱地插嘴。
大家對是否要盡早給太後下葬這件事情上產生了分歧。
嬤嬤看了樓蕭一眼，又追著說：“太後娘娘臨終前曾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