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意雖有,可那逼近是自己的母後,他不能對自己的親生母親做什麽。
現在,唯有表明態度。
君無痕的眸光微沉,看了一眼太後,眼神含著幾分警告。
太後感覺到自己的兒子的視線,帶著濃烈的敵意。
太後的心底是震動的,怎麽也想不到,終有一日,自己的兒子會對她產生敵意。
樓蕭聳聳肩,“無聊。”
這兩個字,輕易就給出了答案。
君無痕被這二字給噎的,無話可說。
無聊?簡單的回答,莫名讓他心思有些鬱悶。
在這北疆的皇宮,有這麽無聊?
“陛下今日怎麽有心思來了?聽聞今日可都沒有上朝。”樓蕭笑眯眯地問。
她在試探這男人,他能夠為了一個女人連朝都不想上了,說明這絕對已經超越了兄妹之情。
君無痕抿唇,“……孤也無聊。”
他不能當著眾妃嬪和母後的麵說,他是因為樓蕭在這兒,所以他才會來。
若是私下,他會不顧忌說出口。
樓蕭輕歎,沒有了後話。
君雪薇的葬禮已經辦完,按道理說,葬禮過後宮中不應該再舉行任何的喜慶宴席,然而太後卻照樣舉辦茶宴,這是故意的。
君無痕的視線凝在樓蕭的臉上,凝視了許久。
以至於,他身邊的一名妃子期期艾艾地看著他,他也絲毫沒有反應。
雅貴妃也感覺到了君無痕始終落在樓蕭身上的視線,抿唇。
她算是看明白了,隻要有樓蕭,君無痕一定會出現。
其實起初聽說樓蕭被留在了北疆皇宮裏居住這種荒誕之事,她就格外反感。如今沒想到……眼見為實,事實擺在眼前之時,就像是有記重錘狠狠砸在了心上。
樓蕭感受到來自四麵八方的敵意,她轉過頭來,看向君無痕,伸出手來晃了晃。
“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盯著我一人看,這麽多的美人,你難道不應該欣賞欣賞一番?”
“……”被樓蕭的話給噎的,君無痕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麽。
樓蕭的話,成功堵住了他的喉頭。
樓蕭忽然起身,朝著君無痕和太後行了一個西域的禮節,微笑著說:“我身子不適,就不奉陪了。”
“……好。”太後說了一個字。
君無痕立刻站起身來,“孤送你。”
“不……”
“孤答應過他,照顧你。”君無痕很直接地打斷了她的話。
樓蕭抿唇,提到北冥擎夜,她就莫名地沒有了拒絕的理由。
北冥擎夜……
要是奸商回到了她的身邊,她一定要讓那男人跪在搓衣板上,不跪個三天三夜,她還真是不信了!
樓蕭輕歎了一聲,微微聳聳肩,“好吧,隨你。”
她轉身往外走。
太後在身後呱呱叫著:“你給我站住。”
可惜的是,太後的怒意低叫聲並不能讓君無痕停頓下腳步。
樓蕭聽見太後的叫聲,冷笑,不由得覺得好笑。
“你的母後可就被你氣傻了。”樓蕭微微側過頭來看向君無痕。
“你不是很高興?”君無痕瞥了一眼她眼底的笑意,也有些好笑。
自己的母親,他這麽做,實際上是故意氣母後的。
一想到君雪薇的死,他就無法釋懷。
可畢竟這是他的親生母親,他又不能對自己的母後做什麽,唯有這種小性子能惹到母後憤怒。
“噗,你這性子,還真是和你母後一個樣。你們果然是母子。”樓蕭攤了攤手。
“樓蕭,你告訴孤,君雪薇,真的死了?”君無痕頓了頓,語氣忽然凝重了幾分。
他轉過頭來看她,一雙眸子裏映著些許複雜的情緒。
樓蕭臉上原本呈現的幾分笑意漸漸收斂了去,迎視著君無痕的目光,許久之後才緩緩出聲。
“我若是說是,你會繼續這樣墮落?不上朝?不過問朝廷政事?”
君無痕被她這問題給問倒了,眸色深沉,許久許久之後才緩緩吐出了一句話:“當然不會。”
“哦,那好吧,我告訴你就是了……”樓蕭剛要說什麽,豈料這時候一名公公急切地趕了過來。
“陛下,太後突然暈倒了。”公公的聲音帶滿是焦灼,語氣之中聽出並不像是說謊。
他的聲音也適時打斷了樓蕭和君無痕的對話。
二人同時停下了腳步。
君無痕的眸色一深,轉身一把拽住了太監的衣襟,怒問:“你剛剛說什麽?”
太監被拽住衣襟,語氣都有些害怕,顫著聲說:“太後娘娘……暈倒了。”
被氣得暈倒了,就當著如此多妃嬪的麵上,這西域皇後可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
樓蕭感覺到太監那時不時落過來的探究目光,仿佛是在用眼神控訴,這整件事情是她的過錯一般。
樓蕭輕輕聳了聳肩。
那太後在餐食中放了毒藥,她都沒有表態,倒是讓太後先行演戲演到如此逼真的地步。
“跟孤回去。”君無痕看了一眼樓蕭,轉身往茶宴的園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