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默沒有再看她任何一眼。
他現在,已經瘋的徹徹底底。
像是隻剩下一個軀殼。
溫嫿抖著手邊擦眼淚邊深呼吸幾下,努力克製住自己的情緒,拚命地讓自己冷靜下來,哭不能解決問題,她必須讓自己冷靜。
“放開我,阿徹,不能讓他動手,那是一條人命啊。”溫嫿冷靜又著急地開口,“他情緒明顯不對,讓我去勸他吧,阿徹,求求你,”
“你是想救那個男人吧,”阿徹仍舊緊緊拽住她,“他叔叔因為你趕他出國,他爺爺因為你也要趕他走,你今天又跟這個男人一起跑,默哥不瘋才不正常。”
“我不跑了,你讓我我試試吧,你也不想他以後都這樣是不是?阿徹,讓我試試吧,”溫嫿壓抑住自己的眼淚,看著傅默越走越近,脊背繃緊,“那是一個醫生的手啊!會毀了他一輩子的。阿徹,我可以勸住他,我比你們了解他,快來不及了,放開我吧,求你了,阿徹。”
真的快來不及了。
傅默緊緊握住手上的鐵棍,周身氣場強大而攝人,帶著粉碎一切的決絕,高高舉起手中的鐵棍,重重往下砸。
“傅默!”
那道清冷的聲音近在耳邊,舉到一半的手微微頓住,下一瞬,溫嫿快跑著衝過來緊緊摟住他的腰把他往後推。
“不可以!傅默!”溫嫿呼吸急促說完,對上他依舊猩紅又空洞的目光,“傅默,”
“讓開。”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傅默用力將她扯開,握緊手中的鐵棍往前走兩步,再次揚起手重重砸下去。
“不要!傅默!”溫嫿用力抱住他後腰往外扯,棍子砸在沈清辰手旁幾厘米的位置。
凳子砸開一條裂痕。
溫嫿渾身血液倒流,差一點,就差一點。
黑眸變得愈加猩紅,傅默轉身用力推開溫嫿,依舊是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聲音,“滾開。”
冷漠地回過身,往前走了一步,再次舉起手中的鐵棍,砸廢這雙手,一切就徹底結束了,嘴角揚起嗜血的瘋狂,用力往下砸。
“我答應你,傅默!”溫嫿再次摟住他的腰把他往後推,語氣急促,“我答應你,彆砸了,送他去醫院吧,傅默。”
傅默的手用力拽住她,要把她扯開,看向站在一旁的阿徹,“把她拖住,彆妨礙我。”
“溫小姐,沒用的,跟我走吧。”阿徹拉住她的胳膊要把她拽出來,溫嫿用力甩開他的手。
柔軟的雙手用勁捧住傅默的臉往下拉,顫抖著雙唇說出自己最不願說出的話,“傅默,我答應你下午說的,我們結婚。”
傅默的眼眸仍舊猩紅且空洞,澀啞著聲音,低低開口,“你不騙我?”
周遭突然變得很安靜,短暫地沉默著,溫嫿的眼神躲閃了一下,察覺到他情緒又開始變得死寂,幾不可聞的低“嗯”一聲,黑眸緊緊鎖著她,執拗地要聽到一聲回答,呼吸幾下後,溫嫿隨意地點點頭。
眼睫輕眨幾下,黑眸輕輕轉動,傅默隨手扔下手裡的鐵棍,捏住她的下頜往上抬,薄唇急切、黏稠地堵上紅唇,深碾著與她唇舌勾纏在一起,吻的很用力,一句很清晰的低歎溢出唇角,
“我當真了,溫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