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佟夫人喜笑顏開的把三個女兒都叫到了麵前。
“裴老夫人這月壽辰,我自進府就在籌謀這事,如今總算得了裴三夫人準信,你們三個都可隨著去給老夫人拜壽。”
聞言,佟佳玉倆姐妹喜形於色,她們進府至今也不過偶爾能被裴家幾個小姐叫過去解悶,卻從未參加過上京的宴席,更彆提還是裴老夫人的壽宴。
這壽宴上她們若是表現好,便能入得各家主母的眼。
來給老夫人拜壽的可不止閨閣內眷,屆時裴家姻親,上京世家,不知多少兒郎都會來給老夫人祝壽。
佟夫人等的就是這樣的好機會,她囑咐丫鬟,“給你們小姐都好好收拾收拾,在上京錦玉坊定的成衣和首飾也快去取來。”
“是。”
佟佳玉兩姐妹圍著佟夫人笑,佟安宜卻如同格格不入般,隻能站在門前。
佟夫人目光總算落到她身上,比起對待兩個親女兒,她看待佟安宜的目光便冷淡許多,甚至多出幾分警告。
“老夫人壽宴,裴府嫡公子自然是要露麵的,你可知曉該如何做?”
“女兒知曉的。”佟安宜福了福身子,乖巧微笑。
見她如此,佟夫人還算滿意,昨夜丫鬟去後門確認過,佟安宜是被一輛名貴馬車給送回府的,如此她的話,還可信幾分。
不過就算佟安宜耍花招也無妨,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就算是攀不上裴府嫡公子,她也會找個能幫上佟家的人家把佟安宜嫁過去的。
裴老夫人壽宴自然是裴府頂頂大的事,裴府主母帶著二房三房早就開始籌辦了。
光宴席就得幾十桌,裴府在上京名望大,即便是裴家嫡公子那也自幼就是陛下伴讀,裴老夫人壽宴,便是連陛下,都會遣人過來送禮賀壽的。
此等榮耀,看得佟佳玉兩姐妹是大開眼界,她們甚至羨慕道:“若我們家也能在上京立足,便好了。”
“母親不是說了,自會為我們籌謀嫁入高門的。”
落後一步的佟安宜聽著隻淺淺一笑,相比佟佳玉兩姐妹心中的期許,她對未來婚嫁則毫無期待。
但轉眼,壽宴日子就到了,一早,秋禾就把佟安宜叫了起來沐浴打扮。
等展開衣裳,秋禾都愣了些許。
那些衣裳……
“小姐……”
“怎了?”佟安宜自屏風後出來看見佟夫人為她準備的衣裳,卻也是一怔。
美則美矣,卻未免……
即便秋禾是個小丫鬟,也不禁小心翼翼的道:“小姐這衣裳未免太過落俗了些,若是穿上這等衣物,怕是要遭人笑話的。”
說落俗都是好聽了,簡直是風塵,粉製裙袍外紗微透,佟夫人這是隻顧她在外吸引兒郎目光,全然不顧她這幅樣子落入主母夫人眼中,是何等傷風敗俗!
即便是佟安宜這般佛性的人,都沒忍住白了臉。
養母聰明工於心計,可也太過急功近利,她若丟了臉對佟家名聲有什麼好處?
還是說,到時候她皆可以推脫到她是養女,生性難訓上?
即便願意認命,佟安宜卻也不想認這樣的命!
穿這身衣裳現身壽宴,她在上京以後的名聲,就都毀了。
自此無緣高門,隻能成為男子後院花瓶。
“小姐,您可有何打算?”秋禾跟佟安宜的時間不算短,自然知曉小姐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
佟安宜深吸一口氣,“秋禾,你去取針線來。”
“是!”
她繡藝一般,但秋禾針腳卻極好,佟安宜算著時間,教著秋禾改製成衣。
“小姐,款式能改,這顏色……”
這顏色也不莊重。
“無妨,我年紀小,也壓得住。”一身粉衣確實不莊重,可也看穿在誰身上,隻是那清透的外紗,是決計穿不得的。
“拿我那件白色繡服便好。”
秋禾幫她穿好衣物,改製後的內衫保守規矩,就是外袍……
“外袍小姐已經穿了多年了,略顯寒酸。”秋禾亦是心疼自家小姐。
“上妝吧。”
佟安宜不在意衣飾華美,她本就是商賈養女,何須裝模作樣?
她對著鏡子,隨意挑了簪子,秋禾還給她發尾墜上一條飄帶,越發顯得她稚嫩純良。
佟安宜站起身,雙手合在腰間時,秋禾都看得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