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章:愛戀之川_我的極品後宮_线上阅读小说网 

165章:愛戀之川(1 / 1)

朱阡與袁海離開了白龍潭,一連跑了好幾個他認為楊愛可能會去的地方,然而都讓他們失望了。朱阡他又累又急,她到底上哪裏去了呢?莫非已經……

想到這裏,楊愛那令人迷醉而又叫人不敢冒昧親近的微笑;那種清辯如流的侃侃談吐,橫溢的才華,毫無躲閃的坦率和丈夫似的爽朗;還有那種聰明的調侃,恰到好處的詼諧,和那令人哭笑不得的惡作劇,一齊湧現到他的心頭。

他回憶起他們在一起遊樂的許多事,是那麽使他迷戀,難以抹去,他不相信這樣一縷香魂,這樣一個尤物,會從塵世間消逝,他的心一時好像被人摘去了似的難受。一定要找到她,幫助她,倏然地他想到了一個去處。

朱阡他們就近到一個養有馬匹的社友家,借到兩匹駿馬,朝著白龍潭東岸方向飛馳而去。

幾個月前,宋征輿曾讓他們做陪客,請楊愛遊湖,遇到大風,曾經停泊在一棵大柳樹下。酒酣,宋征輿走筆作歌,他表露出來的才華和報國抱負,使楊愛的心情特別的激蕩,後來就發瘋似的愛著宋征輿。

此時此刻,她一定是去那裏憑吊她那死去的愛情去了,倘若她一時情感衝動,失去了理智呢?一代奇女子就這樣葬身在湖底了?他不敢往下想了,緊夾了兩下馬肚,坐騎奔跑了起來。

新年雖然過了,鬆江仍然是寒凝大地,漁舟瑟縮著係在避風的岸邊,湖浪把它們顛簸得嘭通作響。灰蒙蒙的天空,陰霾壓人,沉重的霧靄,緊壓著湖麵,讓人分不出哪是湖水,哪是天空。春風那凜冽的氣勢,彷佛能穿透牛皮和牆壁,朱阡與袁海的坐騎,迎著風打了幾個響嚏,一會兒他們就望到了那棵大柳樹的樹梢。

它已經片葉無存了,光禿禿地站立在湖邊,像是一個被海盜劫掠一空,隻剩一個赤條之身的受難者。它此時的情態,好像在飲泣,在追憶,在悔恨;又好像在詛咒海盜的貪婪,聲討天地的不公,它的枝椏正在發出憤怒的悲鳴。

朱阡的眼睛突然一亮,倚著它那暴露在地上的根,有個象牙色蘑菇似的人影。“河東君……”他向那人影高喊著,馬兒好像也通了人性,徑直向柳樹飛奔過去。

楊愛在這柳樹根上坐了多久,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傷心欲絕地離開了臥艙,撇下了宋征輿,來到隔壁客廳,倚著窗,麵對著湖水發愣。她不敢將發生的事變讓船伯他們知道,怕船伯難受,阿娟謾罵,阿貴做出魯莽的事來,隻得躲在那裏無聲地飲泣。

眼見著他走了,低著頭,踏上跳板上岸去了,他的身子在瞬間好像變矮小了,已經失去了往昔瀟灑的風度。他們定情的那一晚,彷佛就在昨天,那一晚他們倆人相對飲了許多酒,他是那樣的容光煥發,舉酒信誓旦旦。

後來他那白皙書生般的手,緊緊按住了她握著酒壺的手,他的目光撩得她抬不起頭。她信了,他不會辜負她,後來他們就那樣默默地坐著,不再飲酒,而是用目光交流情感,她被愛升華到純真的境界,沉浸在愛的幸福裏。他愛她,珍貴她,他會為她不惜代價,這就夠了,風塵中能遇上這樣真情的男子,她感到幸運。

那晚他留宿在她船上,他撫著她那光潤的肌膚,讚歎她的溫馨,他是那麽多情,那麽溫柔。她第一次享受著真情的撫愛,道不盡的歡娛,可現在……她被欺騙了,心裏說不出的羞愧、悲哀和痛苦。

她一向自詡有見地有卓識,把人生看得很透,其實這正證明她的淺薄。幾句激昂的言辭,幾首動情的詩,幾句虛假好聽的情話,就像迷霧般蒙了心竅,灰塵樣迷了她的眼睛,她隻看到炫目的美麗光環,卻沒有去探究光環後麵的黑影。她太愛幻想,太不實際。

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到書桌前,凝視著麵前那沾了墨汁、油汙、淚痕、粉末、酒漬的台紙,她百感交集。這台紙多像她的人生啊,她揮筆在台紙上寫下了無盡的痛悔,就茫茫然走了出來,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走到了這裏,更不知道來到這冰冷的湖畔尋找什麽?是尋找過去的夢?還是來埋葬它們?

麵對著躁動不安的湖水,她的靈魂彷佛失去了知覺,竟然感覺不到湖風的寒冷。突然她迷蒙地聽到有個聲音在呼喚她,接著就是急驟的馬蹄聲奔她而來,她的魂魄彷佛被這震撼著心靈的聲音拉回來了。

一片恐怖的陰影閃進了她的心室,那疾馳而來的人,是來趕她出郡的傳令公差?還是歹徒來劫持她?她頃刻意識到,這時候怕是沒有用的,她轉過臉,不去理會,目光追逐著那些不知疲倦的浪頭。

它們日夜追趕,撞擊,直到粉碎;又集結,又追趕,無所畏懼,它永遠還是浪。來騎嘶鳴著在不遠處停下了,她感覺到他們人在向她奔來。

“河東君!河東君!”她聽出是朱阡急切的呼喚,就在她回過頭的時候,他已經來到她身前。

“好興致呀,一幅多美的風中觀浪圖。”朱阡的馬在原地繞了一圈,他跳了下來。

“快快和我回去,商討一下就要發生的事。”朱阡猶恐傷了她的自尊心,將驅逐出境的事說成就要發生的事。

楊愛麵若冰霜,冷冷地回答說:“謝謝,朱阡兄,我看不必了。”

“河東君,這話可不像你說的呀?”他伸出兩手,就要攙扶她。

她卻自己站了起來:“朱阡兄,來到才人輩出的雲間,受到文友的厚愛,你和侍問兄視我如士子,待我如手足,這段時光,柳隱終生難忘,珍如瑰寶,永遠記在心上。”

她向朱阡跪了下去:“弟又要開始新的浪跡萍蹤了,兄長知遇之恩,無以報答,弟以此長跪與兄道別。”說著潸然淚下。

“河東君,你言重了,快起來,我送你回去。我和侍問兄決定要去找知府,迫使他收回成命,請相信我決不會讓你走的。”

楊愛搖搖頭,淒苦地一笑:“不,我走!弟本來就是個流浪者,何敢豈求安定?”

“別固執了,隻要弟不棄雲間,我們將設法讓你長此居留此地。”

她被朱阡扶了起來,她意味深長地一笑,像談論別人的事那樣冷靜:“小弟不敢有此奢望,兄長有所不知,我跟錢橫有私怨。”

朱阡大為不解,難道自命為不近女色的知府有求過她?他困惑地看著她。不知出於怎樣一種心理,楊愛隱去了盛澤戲弄錢橫一事,說了澱山湖錢府管家索要李侍問的書法,她以贗品充真一事。

“他已自知受騙上當,又不敢明言受了作弄,現在弟撞在他的網裏,他能放過我嗎?”

朱阡想,既然是由李侍問的書法所引起的,那解鈴還須係鈴人,他突然想到一個叫錢橫釋疑的主意。他寬慰她說:“我自有妙方,了結這一宗積怨。”

楊愛堅決地搖著頭,她怎麽也不能讓他們她所尊敬的師友,為著她的去留,去降低人格,求見他們一向鄙視的惡吏。她連聲阻止說:“不,不!錢橫做賊心虛,他最怕的就是此事為人所知,你們去了,隻會使他越發地恨我了。”

“這叫做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隻要他還想保留名宦的牌子,我們就有辦法叫他收回成命。”

楊愛感激地看了朱阡一眼,就把視線移開了,她不敢再去迎接他那篤誠的眼光。他當然知道她舉刀斷琴弦的事,他卻半字也不去涉及,這是他善良和厚道的地方。他不想責備宋征輿,人各有誌,或許他早就預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可是他也沒說什麽來安慰她,他小心翼翼地護著她那痛苦的傷疤。她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但她不願再去損害他們的聲名了,不能讓人攻訐他們幾社護著一個流妓,不能再拖累他們了。

“兄長不要為柳隱的去留再去奔波了。”她難過地別過了臉,向湖邊走去。

朱阡慌忙奔過去,攔在她麵前,狠狠地盯著她,嚴肅地說:“河東君,你……”

“哈哈哈……”楊愛突然怪笑了起來,又戛然而止:“怕我跳湖?朱阡兄,這些年,柳隱都在沒有加蓋子的江河湖渠裏轉悠著,倘若弟是那種沒骨頭的人,早就該跳過一百回了,可是我不想那樣死,也不服氣那樣的死。”

死本來就有重於泰山和輕於鴻毛之分,一個女子能如此看待它,朱阡由衷地高興,可是這高興裏又夾雜著一縷愧疚之情,他們相交也有些許日子了,他卻沒有完全了解她的個性。

他尷尬地辯解說:“兄並無此意,河東君,快回去吧,朋友們正為你憂心忡忡了。”

他回身拍拍馬背,帶點解嘲的味說:“敢騎嗎?兄為你挽馬。”

楊愛不無驚駭地望著他,一個官人為一個女人挽馬,聞所未聞,更別說眼下她是一個被指控為流妓的下等女人。

自從相識,她就朦朧地感覺到,這位膚色微黑的男人,有別於其他人。最初吸引她的是他那侃侃的言談,胸襟抱負,後來她又發現他心地善良篤誠。他喜歡跟她唱酬、交遊,然而他卻敦促她去愛宋征輿,而他仍待她如初,這在別的男人是辦不到的,他具有他人所不及的膽識、才華和力量。

“我是個淺薄的庸人。”她在心裏自損著,大凡庸人都是如此,隻為美貌所動,隻有非凡的人才能發現內在的力量。

她選擇了宋征輿,一個不願為她的愛付出一點犧牲的男人,忽視了就在身邊的一塊赤金,現在他竟要為她挽馬?也許他認為她不敢騎而說的大話。她要試試真假,她挑戰似的笑著說:“挽馬?你為一個流妓挽馬,不怕損了你的名聲?”

朱阡詼諧地說:“不要說是挽馬,就是抬轎又有何妨?來吧,不要怕,就看你有沒有這個勇氣呢?”朱阡進一步的鼓動著。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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