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不能兼得所有,隻能選擇讓她在身邊,即使不快樂,但是愛你,那就成了,而不能要求她一如其他女子,帶著笑臉相迎,為金銀上的賞賜而眉開眼笑,高呼皇恩浩湯,為了取悅你而存在。如果她成為哪樣的女子,恕我直言,皇上早就棄若敝屣,不屑一顧了。”這個道理誰都懂的,喜新厭舊不就是因為這原由而來的嗎?
“朕未曾這般牽念過一名女子。”
“那是因為她特別,如今皇上卻要她失去這項特別之處,以迎合自己,臣鬥膽以為不妥。”
袁海暗自打量朱阡氣惱的麵孔,那是一個為情所困的男人呀,誰叫他要愛上那名特別的女子?當初早讓他安排出宮不就沒事了,那他的皇上自是可以風流快活一輩子,不會有被女人氣壞的一天……,反過來說,卻也是一種遺憾。
“太後允諾會讓她出宮……”朱阡背著雙手走到窗邊,想起了樓上那名常對窗外凝望的女子。
“她說她愛朕,因為愛朕而開心,這能定罪為妒婦嗎?不能的,朕反而在惱怒過後為她的難過而難過。”
“皇上,讓她出宮吧,別給她封什麽妃位,她需要的從來就不是世俗所認定的名銜,而是你的對待而已。她要的是隔絕在後宮以外的世界,當你臨幸她的時候,讓她感覺到獨一無二,是妻子與丈夫之間的關係,即使短暫的片刻,她也滿足了。”袁海勸說著;這些朱阡不會不知道,隻是他願不願去做而已。
“以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愛意而言,皇上不曾付出過任何的犧牲,當然要一名君主去犧牲未免過分,所以一切就這麽下去吧。臣沒有什麽話可說了,如果皇上希望臣去與寄悠談,臣會努力達成皇上的旨意。”
“不必了,你先回府休息吧!”他揮手,徑自沉思,讓袁海自行地退下。
他為柳寄悠做過太多破例的事,然而得了身、得了心,喜新厭舊的感覺卻不肯蒞臨,讓他這些月以來掛心瑩懷,心中最最牽念的,始終是那名平庸卻聰慧的女子。
認了、認了,在男與女的爭鬥中,他的無往不利,畢竟仍是輸了這一役。也許正是這一生唯一的一次吧,他還有什麽話說呢?誰叫他愛她呢?
“你看這邊風光如何?”
策馬到京城的西郊,塞雪嚴冬中,梅花獨傲霜雪逸清香。一大片的默林,遙遙不見邊際,而未經人工修飾的情境,更是有一股狂野的氣息。
狐毛披風中露出一張麵孔,正是凍得鼻端通紅的柳寄悠。她愈來愈不明白她那喜怒無常的皇上了,前些天還怒氣衝天,活似十天半個月以上不會再上閣樓理她,偏偏今天卻興匆匆地摟她上馬,直住皇城西郊而來。看風景?在大雪紛飛的十二月天?至少也要找個明媚的好天氣吧?老天爺啊?
“這一片默林中,有一個池水,清澈見底。”他驅馬走了幾步,指著結冰的湖麵說著。
她看著他,又看向陳列在他們身後那批禁軍。這樣的大風雪天,出門懷舊不太好吧?龍體要顧,禁軍們也可以趁機休息,免受風寒。
“怎麽不說話?”他摟緊她,在她身邊問著。
“我不明白皇上的用意。”她依偎在他的懷中。
“朕在這裏建一座別院,讓你居住,有四時的美景、有滿屋的詩畫,給你任何取悅你的事物,也讓朕隨時可以看到你。這是朕最大的讓步了,你畢竟不同於其他女子啊,天曉得你對朕下了什麽蠱?”他歎息而笑,迎上她震驚的雙眸。
“皇……上……”
“如你所願啊,寄悠。”熱淚湧上眼眶,她緊緊摟住他。
“你怎麽會願意?為什麽……我以為……”破碎語言難以成句,他這麽做,是下了多大的決心去為她妥協,他是一個皇上呀。
“朕希望能讓你快樂,同時又能愛朕,而不要再去認為會因為愛朕而痛苦。”他輕吻著她。
“皇上……我好愛你,好愛你……,如果我們不曾相遇、不曾有過交集,各自必定會過得比較好。然而一切卻不是那麽回事……,讓你為難、讓我痛苦,其實……”她哽咽著。
“錯過了你這一個奇特女子,會是朕的遺憾呀,也幸好世上就隻有一個你,否則朕的顏麵恐怕是沒得剩了。”他笑著自嘲。
“謝謝皇上。”
“謝什麽呢?也許你不是朕唯一心動的女人,往後依然會有其他女子來充裕朕的後宮,但你的存在,在朕心中,永遠無人能取代的。”間接的他承認了自己濃烈的愛意,以一個君主而言,他退讓得相當徹底。
這樣就夠了吧……,她不能有更多的要求,滿盈的愛意在眼中閃動:“皇上,謝謝你,但我無法承諾永遠不會有惹怒你的一天。”
“朕也不敢做如是想啊!”他豪邁的大笑,她是這般獨特,永遠不是他改變得了的呀。
幸好,世上隻生了一個柳寄悠啊……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