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阡在馬上一路疾奔,他也害怕,害怕晚了,事情會有變化,他知道瓦剌那個國家,對於江南柳是相當的重要。
那個國家對自己,其實也是相當的重要,畢竟大明朝和瓦剌已經交手了上百年,如果這次讓左賢王的陰謀得逞的話,那整個的瓦剌將再次是大明最凶狠的敵人,自己此刻手裏有左賢王企圖逆反的證據,如果能夠使瓦剌大王和謀臣得到,識破左賢王的話,那大明朝起碼很多年都不會有戰火。那對於大明的百姓和自己,都是個多美好的勝利呀。
那樣子的話,自己也不負了與江南柳的感情一場。朱阡想到了江南柳,心裏一陣的溫馨,他想起那個聽琴喝酒的夜晚,想起那夜在京城的流浪。
想著想著,他就偷偷的看了江南柳一眼,可是江南柳正好此刻也在看著朱阡,他們四目相對,彼此都笑了。那笑是信任的笑,朱阡點點頭,彷佛在對她說:“千山萬水,別擔心,有我在。”
江南柳點點頭,彷佛在說:“有你在,我就放心。”
當他們看到了古道中一個驛站,看到那個昏黃的風燈的時候,他們心裏彷佛看到了溫暖。那個溫暖是旅途中的人都渴望的,不管是在春天的暮色蒼蒼時還是冬天的風雪之夜。
一個小二走了過來:“客官,你們辛苦了,今晚小店將讓你們舒舒服服的住上一夜再走。”朱阡笑笑,這小二可真會說話。
“大家下來吧,今晚休息一下,明天再走!”朱阡對大家說。
當大家都安頓下來吃過晚飯後,朱阡召集大家一起開會:“大家你們看,這裏是瓦剌,這裏是大明,我們將從這裏,進入瓦剌,從大同到包頭,我們一直會到瓦剌的王城,一路上我們會遇到大漠的風沙,不知名的襲擊的危險,還有曝露的危險,其中最大的危險就是曝露身份的危險,那樣的話,我們就回不到大明。”
“因為其他的危險都可以挺過去,大漠、幹旱、不知名的襲擊,都可以挺過去,可是如果我們身份曝露,我們將麵臨數不清的瓦剌人的攻擊,我們肯定回不到大明,所以我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不曝露身份。”
“然後我們要完成的任務,就是去王城揭穿左賢王的陰謀,這中間最大的優勢就是江南柳姑娘的家人,他們的身份可以幫助我們,可是有個最大的問題是,左賢王是希望除掉瓦剌右賢王和大王,如果左賢王先下手,我們就會很危險,因為我們已經沒有機會贏了。”
“但是我們必須行動,因為如果左賢王先下手,我想我們會輸更多。整個的大明朝都將麵對瓦剌國的傾力進攻,所以此次行動必須成功。”朱阡對大家說。
江南柳看著地圖,默默的想,她此刻知道行動的危險性,她心裏歎了一口氣。袁海他們看著朱阡,心裏想,事情當然很重要,你自己下了決心,誰能阻攔你。
朱阡看著大家不說話:“為何不說話,這是我想了很久的結論,你們大家補充一下。”
“關於路途,我當然很熟悉,隻是我們麵對的最大的危險,朱阡公子你說得很對,那就是左賢王提前下手的危險,或者是我們行動的時候,左賢王察覺,將我們一網打盡,這也是危險。所以我們要盡快,不讓左賢王有更多的調備的時間。”江南柳說。
“那好,我們明天就快馬鞭的走,盡早趕到王城。”朱阡說。
他轉身對袁海說:“袁海,你看這裏,大同,你盡快安排那些會蒙古語的侍衛來這裏會合我們的行動,沿途也要安排細作接應,隻是要注意安全,不讓他們因為這一次行動而曝露自己。”
袁海想:“要是你有什麽好歹,我們的人頭都保住不住了。那些細作恐怕也會被遷怒到,所以如果真的有什麽事,哪怕犧牲掉了全部的隱藏在瓦剌的細作,也得盡量的保護你脫險。”
朱阡看著袁海不說話的樣子,笑了,他活躍了一下氣氛:“袁海,你別哭喪著臉,你就當我們去旅行,你看,左賢王都敢來大明閑庭信步,我們來而不往非禮也。”
袁海苦笑:“主公你下定決心的事情,我們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也許我們此生到老的時候,最光彩的回憶,不是做了這個錦衣衛,而是跟隨主公你到處驚險刺激的行動。”
朱阡也笑笑,他心裏想,是呀,隻有這些回憶,自己也覺得才不枉穿越時空來到這個大明朝一趟呀。當年漢武帝派霍去病封狼居胥山,自己沒有機會做這事,自己親自去瓦剌王朝一遊,也是很過癮的。
江南柳望著他們,心裏一陣的感動。此刻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以前看他那嘻嘻哈哈的樣子,總覺得有些不正經,可是一遇到正事,他那個樣子真的像個大英雄一般。
當會議結束以後,朱阡和江南柳一起在驛站外的山道上散步,遠處山道幽幽,散發一片的草木清香。今晚月色依然如水,隻是月兒即將下行,江南柳看著月兒,歎息了一聲。
“歎息什麽呢?”朱阡問:“難不成我的姑娘會傷悲嗎?”
“哪裏呀,我是想到月圓月蝕,覺得人間有情宇宙無情,因而有些歎息。”江南柳說。
“難怪前朝蘇大學士說,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此事自古難全了。”朱阡說。
“是呀!”江南柳依偎著他:“是呀,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朱阡心裏一熱,抱緊了她。他們兩個此刻,就這樣在山上依偎著,望著腳下的驛站的風燈在飄。彷佛自己是古人,也是後來的人。
渾然忘記了要去的地方,是大漠關山,凶險萬裏。朱阡一行人後來基本上都是在飛奔趕路,他們過了秦嶺,行過了潼關,進入並州。
當他們來到大同的時候,他們鬆了一口氣,當然危險在前麵即將等待他們,可是對於即將到來的冒險,朱阡更多的是興奮,彷佛這才是他生命的意義。更何況這次的冒險,是這樣的有意義。
那些會蒙古語的十幾個侍衛,已經早早的在那等候他們。他們將換下那些不懂瓦剌語言的侍衛,除非是特殊的才能的幾個,當然穆蘭是要同去的,她的武功那樣的好,各種的判斷力也是那樣的出色,肯定是要去的。
畢竟自己的人和大明的人一起不方便,江南柳知道,本來自己的人,是可以做最好的向導的,可是自己不能落人把柄,更何況是這個危險時刻,要是被左賢王報告自己通敵,那豈不是自己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自己和大明的人一起倒可以解釋清楚,可以就說自己是在刺探情報,可是如果是自己的人帶明朝的人進入自己的國家,這事可就麻煩大了。
不過江南柳看到朱阡的人,這樣的齊備,什麽人都有,包括長期往來瓦剌大明的人,她放心下來。自己不能曝露自己的身份,因為不能讓左賢王有所防備,她是知道的。
“我們就扮作一般的客商,我們商隊的領隊是瓦剌人阿羅爾,他長期來往邊境地區經商,我們此次都得扮成是他手下的人,我們都會扮成瓦剌人。”朱阡給江南柳說了計劃的基本情況。
江南柳心想,客商多半是長期來往的細作吧,看來兩國的交集,不光是敵中有我,我中也有敵呀。
朱阡看她那個一癟嘴的樣子,樂了,他悄悄的對她說:“你是不是在想,敵中有我,我中有敵呀?哈哈,你和我,也是敵中有我,我中有敵?不是嗎?”
江南柳看他那個壞笑的樣子,心裏真想給他一劍:“是呀,我巴不得此刻給你一劍,那就敵我分明了。”
“哈哈,那就是人鬼敵我情難了,這個故事好,如果哪天拿去給說書的一說,一定火紅。”江南柳看著他那自我得意的樣子,一轉頭懶得理他。
他們在大同府備足了所有需要的東西,他們就一路向北,向著瓦剌境內前進。一路上王文兵這個懂的瓦剌情況的侍衛,就是所有行動的基本製定者。因為他為了刺探瓦剌的情報,已經來往瓦剌和大明之間無數次了。沿途的細作係統,他也很熟悉,當然一般日常的事情,阿羅爾大叔也很熟悉情況,大家很多事情也都問他。
當他們路過大同很出名的雲岡大佛的時候,朱阡下馬,特地的去參拜了大佛。他知道此行前路危險,希望佛能帶給他們一行人平安,保佑國泰民安。
江南柳虔誠的跪拜了大佛,她想起了父親母親,她希望他們都能平安,親人的平安,此刻是她最大的願望。她也望著朱阡,她希望他也能平安的回到大明,她三拜之後起身,和朱阡相視一笑,然後他們繼續前行。
當他們一路在一個夜裏,在一個秘密地方,摸過兩國的邊境,躲過瓦剌的士兵盤查崗哨的時候,他們的心情充滿忐忑不安,彷佛未知的前程在等著他們。隻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們知道,隻要來了就得全身而退。
“我們調集了全部會瓦剌語的侍衛,大約有十多個,然後我們還在沿途征調到了細作一路做向導,主公放心,應該不會有失的。”路上袁海悄悄地對朱阡說。
“好,任何時候,掩護好身份。”朱阡說。
“記得了,我們的身份就是客商,大部分是趕車的,或者是保鏢。你和柳姑娘,也得扮作保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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