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垢沉聲道:“誰是徐夫人?”
漱月閉口不言,儘力克製自己不往應棠的方向看。
“誰是徐夫人,我乃沉舟崖首席供奉,封宗主之名叫你回話!”
陸垢有些不耐煩了。
徐舟一把將應棠攔在身後,“沉舟崖來者不善,夫人不可去。”
應棠彎起眉毛,笑得很開心。
“人家叫我徐夫人,我若是不答應,這徐夫人豈不是要換了人?”
應棠笑著答應了一聲,又用了幾分劍氣在手上,將徐舟的胳膊壓下。
李遠山見應棠走來,悄悄後退半步。二十年後徐舟和李遠山在葬劍山交手的時候便發現了,這位多寶劍修的觀察力很不一般。見到徐舟出了殺氣,便能看出自己不敵,乖乖退場。
可娘親是後來才練劍的,最後的境界應該也不高。為何這時李遠山便害怕了?
難不成娘親早就山上修士,隻是一直瞞著自己,裝作普通人陪著自己練劍嗎?
來不及讓徐舟多想了,應棠此時已經一掌拍在了陸垢胸膛之上!
陸垢顯然沒有防備,被應棠一掌打得倒退幾步,腳抵住門檻才站定。
“徐夫人何故如此?”
應棠嗬斥道:“夫唱婦隨,沉舟崖是我家將軍的敵人,所以我見了麵沉舟崖的人就要動手。又有何不可?”
陸垢胸口一陣湛藍劍氣湧動,將傷勢壓了下去。
“陸師叔,你怎麼樣?”李遠山跑過來攙扶,卻被陸垢狠狠白了一眼,隨後一把推開。
“符師兄怎麼就看上你這麼個弟子?窩囊廢。”
李遠山低著頭不敢說話。
陸垢抬起頭,嘴角又生笑意。“徐夫人想必已經知道,徐先被你們大寧定了誅九族的罪名。我們今日到此,不是尋釁。而是想救徐夫人一命。徐先逆天行事,徐夫人何必跟他赴死?”
應棠摩拳擦掌道:“徐先兵敗,我為發妻理當一同赴死。何須你救?”
陸垢笑道:“徐夫人就算不考慮自己,也該考慮考慮腹中的孩子吧?你忍心讓他一出生就沒爹沒娘?”
漱月破口大罵道:“滾你娘的。徐將軍若在,定將你們打出去!”
陸垢嗤笑一聲,以手掌做刀隨手一揮,漱月的血四處飛濺,將身後的石獅子染紅。
陸垢緊接著手指一勾,漱月屍身上便湧出一團朦朧如雲霧一般的東西被陸垢吸進掌心。
陸垢回頭將漱月的魂魄遞給李遠山,李遠山連連後退不願去接。
陸垢笑眯眯道:“這種剛死之人的魂魄,最是難得。在你境界不斷登樓時,必定要用到。現在裝聖人,日後悔斷腸啊。”
李遠山竟是反駁了句:“我輩劍修,不該用這般醃臢之法。”
陸垢輕蔑一笑,沒說什麼。一個晚輩大言不慚,本該出手教訓,可礙於李遠山身份隻能忍下這口氣。等這小子以後卡在破鏡瓶頸,定會來求自己給他些魂魄。
至於那個侍女,我陸垢出手殺了又如何?應棠不從,綁走便是。
何必考慮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