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梵音不配合,她丟掉了所有的藥,拔掉了針孔,推翻了那些裝著藥瓶的托盤。
甚至在那名護士叫了幫手,強行給她用藥時,梵音一口咬在幫手的胳膊上,反手重重甩了那名老護士一個耳光。
護士被打愣了。
梵音的戾氣很重,下手毫不留情,甚至手持一塊碎玻璃,抬腳將那兩名按住她的護士蹬開,激動地渾身顫抖,“不準碰我!滾!”
在她情緒鬧的最凶的時候,警方打來電話,說找到大黃了。
老護士拿了手機給她看,一名警員給她開了視頻,現場直播給她看,告訴她,“頌小姐,您的愛犬現在天京區派出所,我們的民警已經在一名狗販子手中解救了她。”
梵音拿著手機,用力撫摸視頻,擦去視頻上的霧氣,仔細看,黑白色的毛,大小一樣,尖嘴,細長的眼睛,那神態,與大黃一模一樣,純種的西伯利亞野狼。
眼淚一滴一滴落在手機屏幕上,像是一個老母親看到失而複得的愛子的那一刻,所有的語言都是蒼白的,
此時,大黃已經失蹤兩天。
她顫聲說,“什麽時候把大黃帶來我身邊。”
民警通過視頻,說,“辦完手續,就給您牽去,愛犬在派出所,您把心放肚子裏,不會出什麽事。”
關掉了視頻通話,護士拿走手機,笑說,“恭喜頌小姐,終於找到愛犬了,這下可放心了,安生養胎了。”
梵音猶自沒有緩過神兒,但情緒穩定了下來,後退了兩步坐在床邊。
護士試探著幫她紮針。
她沒有動。
護士做完一係列日常看護工作,便已到了晚飯時間,護士嚐試與她拉近關係,笑說,“今天是個好日子,頌小姐有什麽想吃的嗎?”
梵音看著那名老護士,半晌,說,“這兩日辛苦你了。”
老護士笑說,“應該的,沒有什麽辛苦不辛苦,能看護您,是我的福氣,您兩天沒好好吃東西了,為了慶祝頌小姐找到愛犬,今晚給頌小姐加餐,吃點好的補補,養養胃。”
說完這句話,老護士便走了出去,順帶關上了門。
不到半個小時,老護士便又走了進來,相比小陳的嚴謹,老護士要靈活很多。
許是梵音剛入院時前期看護工作特別艱難,養成了小陳的謹慎。
以前小陳唯恐梵音出什麽岔子,飯菜都是在這棟樓的廚房裏做,由其他護理人員送至病房門口,小陳隻負責在門口接應,三餐營養嚴格按照廚子指定的要求來。
但是這位老護士,到底因為年紀大,懂得體貼。
老護士進了房間門以後,便謹慎地將病房門反鎖,將餐盤放在梵音床頭櫃一側。
梵音手上插著輸液針,許是大黃找到了,她高度集中的精神終於放鬆下來,疲憊感和饑餓感鋪天蓋地而來。
飯菜的香味撲入鼻腔裏,梵音胃裏的饑餓感更強烈了,她對護士說了句謝謝,拿過筷子,打開了湯盅。
很清淡的肉湯,一點也不油膩,寡淡卻香味兒濃鬱,香菇和蔥花漂在碗麵上,讓人很有胃口。
梵音安靜的吃完了那碗湯,心裏的疑慮漸漸滋生,這一切,哪裏像狗販子會算計的?連小陳和小宋的關係都摸摸清楚了?隻為偷一條狗?
“好吃嗎?”護士問她。
許是病中,胃口不好,她隻是喝光了湯水,吃了兩塊肉,湯碗裏剩下三坨肉她沒有胃口吃,覺得有些膩。
梵音忍著胃裏的不適,說,“謝謝您……”
護士輕笑,“這……你也吃得下去?”
梵音蹙了蹙眉,這聲音……電光火石間,一張臉浮現在腦海裏,她猛的驚愕回頭。
那護士靠在窗前,緩緩抬頭。
那麽驚豔美麗的熟悉麵孔,笑盈盈的望著她。
這哪裏是老護士!分明是沈嘉穎!
從老護士進門到剛剛那一刻,梵音都沒有將太多精力投入到護士身上,她沉浸在大黃的失而複得中,以及這一係列事件出現的疑點上,全然沒有發現,進來的人,有異常。
沈嘉穎一身護士服,戴著白色的護士帽,白皙精致的麵孔被窗外的雪照耀的明豔極了,她笑的格外好看,緩步靠近梵音,“大黃的肉好吃嗎?”
梵音緩緩睜大了眼睛,臉色一點點白了下去,她忽然看向那個湯碗,似是明白了什麽,驚懼閃過她的眸,全身劇烈顫抖起來。
想起了幾團瘦肉的觸感,腦殼像是炸裂般的轟隆,心中一梗,像是瞬間碎裂了無數塊,她伸手便往喉嚨裏摳,想將吃下去的東西全部吐出來。
“晚了!”沈嘉穎一把按下她的手,順勢將她推倒在床上,把立櫃上剩下的三塊肉全部用手挖了起來,往梵音的嘴裏狠狠塞進去,她繼續笑,“音音啊,你可真是殘忍,滿城找愛犬,沒想到愛犬被你自己吃了,名城要是知道你把他喜歡的那條狗吃了,你說名城會不會討厭你。”
“大黃……”梵音用力偏開頭,沈嘉穎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手按住了梵音的肚子,像是按住了梵音的死穴,一手惡狠狠的按在梵音的嘴上,不將那些肉塞進梵音的嘴裏,決不罷休。
梵音所有的力氣都用來護住自己的肚子,用力推開沈嘉穎按在肚子上越來越重的手,“大黃……”
沈嘉穎笑說,“我活剝了它的皮,抽了它的筋,又將它活著丟進了鍋裏,嘖嘖嘖,痛快,可痛快了,我這裏有視頻,你要不要看?”
說完,沈嘉穎將按住梵音嘴裏的手拿開,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將視頻打開,隨手又將手機丟在床上。
視頻裏,大黃慘叫聲不斷傳來,一個魁梧的男人將大黃倒掛在一個鐵架子上,從頭頂開始活活剝皮。
大黃的嘴巴被用繩子纏住,隻能發出唇齒間溢出的慘烈低吼,雙眼血紅,掙紮,翻滾,抽搐……
梵音就算沒有看視頻,可是聽著那從骨子裏發出的低吼,心便碎了一地又一地,像是自己被生吞活剝,痛到了骨子裏,每一寸的疼痛爬過肌膚,引起汗毛根根戰栗,她大口喘息,無聲掙紮哭泣,全身都在這巨大的變故中,癱軟到懦弱的地步。
那隻按在她肚子上的手更用力了,沈嘉穎按住了她的死穴,讓梵音疼的隻顧抱住沈嘉穎的手臂,用力往外推。
沈嘉穎笑說,“音音,你知道剝那條狗的手感嗎?我嫌髒,沒親自動手,但是那個皮和肉分裂的聲音,你聽過嗎?我就在想啊,活剝你的時候,是不是這種聲音呢?我告訴你,那種聲音特別的美妙,像是撕裂破布,特別過癮。”
梵音的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了,在沈嘉穎的刺激下,梵音眼底的恐懼慌亂痛色漸漸定了下來,死死盯住沈嘉穎,趁沈嘉穎探身拿手機的空檔,不知哪兒來的力氣,梵音忽然猛的抬頭,一頭撞在了沈嘉穎的頭上,沈嘉穎的手在她肚子上有一瞬間的鬆懈,梵音忽然翻身而起,猛的一撲。
將沈嘉穎撲倒在地,騎在了沈嘉穎的身上。
梵音哆嗦的已經說不出話來,牙關打顫,滿嘴的血腥味,似是咬破了口腔,她雙手用力掐住了沈嘉穎的脖子,用了很大的力氣,說,“把大黃還給我……”
沈嘉穎揮舞著手臂,往梵音的肚子上打去,她窒息的恨聲,“你以為安排特警保護,三餐有人試毒,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頌梵音!我就是讓你看看,剝了一條畜生,外加送你骨子裏的孽種下地獄,我就算親自把這些事情都做了!名城也不會怪我!更不會為了你跟我離婚!無論我對你做什麽!名城都會原諒我!”
“你把大黃還給我!”梵音忽然咆哮了一句,一個耳光重重甩在沈嘉穎的臉上。
她的眼淚大顆大顆砸落在沈嘉穎的臉上。
沈嘉穎被打懵了,她緩緩憤恨的轉臉,用力還了梵音一個耳光,“你先把名城還給我!”
沈嘉穎開始哭,“是你逼我的!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頌梵音,你為什麽要搶我男朋友,為什麽要算計我!為什麽要硬生生把他從我身邊奪走!”
梵音像是什麽都聽不進去了,她將沈嘉穎揮舞的雙手按在地上,咆哮,“把大黃還給我!有什麽你衝我來!為什麽要對大黃下手!你把大黃還給我!把大黃還給我!把大黃還給我!把大黃還給我……”
沈嘉穎哭著厲聲,“你為什麽要懷上名城的孩子!為什麽要用那條狗勾引名城!你有什麽資格質問我!它們都是你害死的!那條狗是你害死的!胡大拿是你害死的!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憑什麽質問我!是你逼我的!”
許是門外的特警察覺到房間裏的不對勁,敲門無果,開門無果,開始撞門。
房間的門被反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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