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成,死不起,還真是個操蛋的世道。
沈戎在心頭大罵了一句,抬手揉了揉發疼的眉心,問道:“那要是繼續尋找現貨呢?”
“如果加上運費的話,價格大概在六錢五分左右。但是換軀續生需要靈體和軀殼的生辰八字一一符合,要求太過於苛刻,能找到現貨的機會實在不大。”
秦管事麵露難色道:“就算東南道的同仁願意花大力幫忙四處尋找,時間上也不好確定了。”
果然壟斷才是暴利的基礎。
自己要是有這麼一份賺錢的本領,怎麼可能還會跟彆人打生打死?
沈戎仇富的情緒霎時高漲,不過不滿歸不滿,該買的東西還是得買。
葉炳歡雖然從頭到尾沒有吭過一聲,但沈戎很清楚,對方十分渴望能夠恢複人身。
“葉師傅...”
沈戎剛剛在心頭開口,就聽葉炳歡故作輕鬆說道:“沒所謂的啦,我現在呆在壓勝物裡麵也不錯,省心又清閒。”
“我不是問你在裡麵呆的爽不爽。我是想問你倮蟲的軀殼到底能不能用?”
“能倒是能,隻要能恢複人身,我很快就能重拾往日技藝,恢複實力。隻是這價格實在是...”
“能用就行。”
沒等葉炳歡的話沒說完,沈戎直接將從韓盧升身上得到的命錢全部拿了出來。
“這就當做是訂金了,麻煩貴會儘快幫我向鱗道下單。”
“您放心,我立刻就去辦這件事。”秦管事收起訂金,點頭道:“我在東南道也有些熟悉的朋友,到時候我讓他們幫您催著點。”
“多謝。”
財如流水,來去匆匆。
沈戎探手伸進衣兜,從滿袋子的羞澀中拿出了那份欠債名單。
指著上麵欠債金額最高的名字,詢問對方如今人在何處。
“據我所知,這個人不久前已經離開了五仙鎮。”
看著表情失望的沈戎,秦管事話頭一轉:“不過您要是著急用錢的話,不妨去找另外一個人。隻要您把他解決了,其他人的債追起來應該會輕鬆不少。”
“誰?”
秦管事接過名單,翻出一個名字指給沈戎看。
“他叫詹戰,是獾家的子弟。獾家在地道命途中屬於外家中一個很小的家族,族群整體凝聚力不強,但是其中成員又個個極其好戰,詹戰更是其中的典型。”
秦管事眼中浮現出淡淡的忌色,似乎曾經在對方的手上吃過不少虧。
“他的命數雖然不高,還沒有達‘半兩’的層次,但是性情凶狠彪悍,跟人動手向來是不死不休,因此在五仙鎮中頗具凶名。我們春曲館有不少人都是折在他的手上。您要是能從詹戰的手上把欠款追回來,除了您應得的報酬之外,我們再單獨給您三錢命數,當做謝禮!”
“獾家...這麼說是個平頭哥了?怪不得能讓春曲館這麼頭疼。”
沈戎心頭了然,問道:“他人在什麼地方?”
“近期他經常在鎮東的彩勝街出沒,您可以到那裡去找他。”
...
等沈戎從春曲館離開的時候,天上的日頭已經開始往西邊沉落。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沈戎提著從春曲館順來的兩瓶好酒,就朝城防所的方向趕去。
舊車鏽鏈,一路叮當亂響。
等沈戎趕到城防所時,已經過了散值下班的時間,所裡燈光黯淡,隻有門口的班房還有人影晃動。
“紅滿西怎麼會在這裡請自己吃飯?難不成他一直都住在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