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她最關心的隻是自己會不會牽連其中,卻絲毫不曾擔心過被高家帶走的如意和長安會遭遇些什麼。
從外頭聽說山裡發現了被野獸咬死的屍體時,她心頭一個咯噔,做賊心虛地跑了。
乃至她壓根沒聽到流言的後半段——死的竟是高家下人。
同她一樣心情起伏跌宕的還有高家人。
剛聽說野獸襲擊事件的時候,他們還隻以為是高鬆為善後做的安排。
然而當兩天後他們仍未等到歸來的高鬆,一種不祥的預感開始縈繞心頭。
果不其然,當日午時,縣衙就來了人,讓他們去認領屍首。
“因為野獸撕咬得太過,仵作費了些時間拚湊,這才剛剛能分辨些原本麵容。”
高家管事聽得黑了臉,不信邪地跟著去了一趟,然後就帶著幾張蒙著布的擔架,臉色難看地吐著回來了。
說實在的,他在高家見過的屍體是真不少,但碎成這德行實在是頭一遭見識。
他懷疑縣衙是故意在惡心他們!
得知心腹高鬆死於獸口,高家大小姐高世蘭並未有太多心緒起伏,她隻問。
“他們身上可有什麼果子模樣的東西?”
得知並無之後,她冷漠地收回關注。
“一群廢物。”
更讓她不爽和疑惑的是,高鬆死了,肖家那兄妹倆,卻都好好地活著。
高鬆出手,無論那兩人有沒有交代出山裡那神奇果子的下落,他都不可能留活口。
這其中絕對有古怪。
可她尋不到證據,非但如此,她還不能主動去找肖家的晦氣。
她要怎麼解釋?
說高鬆是他們派去肖家抓人的嗎?
告訴所有人她這個“因病多年臥床”的高家大小姐,其實是個等著奇跡降臨的侏儒?
她房內一麵銅鏡都沒有,不光是她這裡,整個高府最不能出現的,就是鏡子和笑聲。
整座高府幾乎每日都死氣沉沉。
這些天格外如是。
因為高家分明沒有打算去追究那些家丁的死,可那縣令偏要將此事公之於眾,還假惺惺帶著衙門的差役們,說要上山清繳猛獸?
聽到消息的高世蘭差點將屋內陳設都抽爛——
“那姓裴的就是故意在惡心我高家!在惡心我!”
她內心清楚新來的這位裴縣令對自家絕不友善,可那又如何呢?
她又拿那人沒辦法。
高家再如何一手遮天,也不敢就這麼明麵上和官府對著乾。
否則,不等管家收拾他們,高貴妃第一個主動站出來清理門戶。
有用的時候,他們是高貴妃看重的心腹。
可若是成了拖累,那高高在上的貴人,可不舍得為他們影響自己在陛下心中的形象。
“裴子清,肖家,我記住你們了!”
……
肖家小院內,如意正興高采烈地背起自己的小包包。
爹娘和哥哥說今天會帶她出去玩!
王英微笑著說:“家裡柴米油鹽都需添置,你爹也該去醫館複診。”
肖勇嗯嗯嗯應聲。
長安想了想:“巧了,最近有市集,正好帶你去逛逛。”
肖勇掏銀子往如意荷包裡塞。
如意:……
她其實知道,家人隻是擔心她被前幾天那場變故嚇到,在想著辦法讓她散心。
但被人這樣放在心上寵的感覺,真的好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