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打算去街上逛逛,賬房先生就攔了他一下。
“少爺,花春宴就快到了,現在咱們水行剛收了茂家,裡裡外外都在忙,您若是有空,還請去幾間鋪子,露個麵相,討個賬單,也當是散散心了。”
眼見著賬房先生確實為難,林江自然也願意幫他,得了幾家鋪子的位置之後,林江便去街上逛了。
蒼鬆的街上還是頗為熱鬨的,此處靠著大湖,自然就是賣魚貨的居多。
蒸的,醃的,烤的,生鮮切片的,馬路兩邊兩套攤子,吆喝叫賣聲絡繹不絕。
還有賣花的花女,時常路人會停下,順她手中滿上的一兩朵花。
小山參自袖口探出頭,一直在看街上的人,看了良久之後才嘟嘟囔囔一句:
“好多的人啊,比白山那邊多了許多。”
“白山終歸還是沒這裡繁華的。”
雖然都為縣城,但縣城和縣城之間亦有不同,挨著水,人能多一檔;挨著商,人又能更多一檔,人多了,城自然也就繁華了。
林江按照路線,挨個鋪子走,這些鋪子有些是劉掌櫃的,有些是邱掌櫃的,還有幾個原來屬於茂家。
茂家的掌櫃對林江多少都有些不冷不淡,但卻也還是交了賬單。
但這裡麵能有多少水分,到時候就得去讓水行的賬房查看了。
走了一個上午,把幾個鋪子全都走完了,林江也順路買了不少的好吃好喝。
喝完用水流冰鎮的紫蘇飲,林江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就打算回去休息。
路上行人眾,林江瞧見有幾個孩子正歡快的迎麵朝自己跑來,打頭的孩子手心上還拿著一朵小花,紅得晃眼。
順著林江的腿邊跑過,林江笑著繞開了他們,眼神卻落在了那朵鮮紅的花上。
罌粟?
附近還有這玩意?
盯著花朵看了一會,林江忽然一喚:
“等一下。”
孩子們停下腳步,有些怯生生的看著林江。
“你們這花好看,是從哪來的?”
“出了鎮子,繼續往南走,那邊有片平原。”拿著花的孩子道:“是個哥哥給我們的。”
“我拿糖葫蘆跟你換。”
林江從旁邊的一個行腳商手裡買了糖葫蘆。
孩子哪裡抵得住糖的誘惑?立刻就笑嗬嗬的和林江換了。
等到這群孩子跑遠,林江才轉而轉動手中花朵。
這花上裹著淡淡黑炁。
不幸、不詳、死意。
不是什麼好物。
然而林江靠近它輕輕一嗅,竟是能感覺到有縷縷金色氣息湧入體內。
這上方似是有些什麼道行,可以被自己吃喝的手段轉化。
不過這玩意林江還是感覺邪性,於是他搜索一圈,發現旁邊有個吹火把式,就從他手中借來了火把。
直接把這朵花往火把上一扔。
這一陣劈啪作響,花不見,炁息也不見了。
林江很滿意,打算回家。
往回走的路上,正巧路過了一郎中鋪子,抽了抽鼻子,嗅到了一股草藥味。
煎的是風寒藥。
原身學了不少的草藥知識,光是動一動鼻子他就能聞出個大概。
除此之外,他還聽到了咳嗽聲。
“咳咳,大夫,我這孩子,已經病了許久。”
“應當是風寒,我看你也病了,你先讓他吃下這藥,等著我再給你調兩幅。”
房屋當中的郎中正向配著藥,可他馬上就像是嗓子癢的一樣,自己也咳嗽了起來。
“咳咳。”
林江前世給患者看病的時候也會因為患者咳嗽而下意識的咳嗽,這可能是一種奇怪的共感?
“咳咳。”
街邊賣烤魚的攤販開始咳嗽,他用袖口擦了擦鼻子。
“咳咳。”
正在推車的力夫開始咳嗽,雙腿有點發軟,腳跟都有點站不穩。
“咳咳。”
正在玩耍的孩子倒在了地麵上,喘息不已。
林江停下了腳步。
不知不覺間,他周圍的所有人都已經開始咳嗽了起來,他們的狀況顯然非常不好,臉色發紅,像是得到極其嚴重的瘟病。
林江立刻走到了那孩子的身邊。
他額頭正上,出現了一顆紅色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