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怡翠繪聲繪色的講起了那天之後發生的事情。
她說:“我突然覺得相爺也不是那麼壞的人了。”
她又說:“當時小侯爺死活不肯把你交給相爺,結果直接被相爺一掌拍開……把小侯爺推翻了,小侯爺的功夫都已經那麼厲害了,你說相爺有多厲害?”
她又手舞足蹈的模仿起來:
“相爺說,現在太學門外全是諸國埋伏的殺手,你護不住她。”
“關鍵這幾日,相爺每日都來看你。”
最後,怡翠感慨:“相爺這人還是有點人性的嘛!”
薑輕魚哭笑不得:“哪兒有那麼誇張?”
不過……
她確實沒想到當時太學外很有可能布滿了諸國殺手的事情。
她非皇親國戚,更不是什麼名聞天下的人,就算是把她殺了也不會引來太大的懲罰,何況都不一定能查清楚殺手的背景。
這個時間點,來使的國家大大小小加起來有二三十個,且不說範圍廣,單就說大幽內部有他們的細作,或是他們培養出來的人一點,就足夠讓她的死亡變得模糊起來。
一旦沉陷旋渦,那麼伴隨著的危機就不止是某一方向那麼簡單了,而是來自四麵八方。
小侯爺華嬌威望不足,靈兒青桓性命又太過重要。
相爺確實是唯一在那個時候能夠護住她的人,隻是……
相爺和帝師,甚至是陛下,他們莫非早已猜測到這一切的發展?
既然如此,為何上一世還能有他國懸掛大幽學子頭顱的事情發生?
敵暗我明,確實不能貿然出手。
可攔住對方帶走屍體這件事,還是能做到的吧?
薑輕魚本就不太清醒,如此一思考過來感覺腦袋都要爆炸。
權勢……權勢,這一條路還真是坎坷且殘忍。
因為無論如何……都會有人成為其中的犧牲品。
她也顧不上那麼多了,隻要自己不成為犧牲品,自己家人生命能夠得到保全,那便足夠了。
很快,她們到達了相府。
徐有福笑嗬嗬的接應:“薑小姐身體如何了?”
薑輕魚道:“已無大礙,多謝相府出手相救。”
徐有福自己拎得清,打趣道:“哪兒能,這本就是相爺把你身體折騰成這樣的,我們總得負責不是?何況……從今以後,我們便是真真正正一條船上的人了。”
薑輕魚笑了笑,但也沒有多說什麼了。
是的,相爺將她從太學一路抱著回了薑府,一方麵是為了保護她,另一方麵,也徹底將她和相爺綁死了。
誰都會知道她為丞相府做事。
她的名字會在那一夜之間,被所有朝廷上的人知曉,未來再也不能隨意,必須時刻考慮到自身立場問題。
她問:“相爺可在?”
徐有福道:“在裡麵等候多時了。”
薑輕魚:“我去求見,麻煩徐公照顧好怡翠了。”
徐有福點頭應下。
薑輕魚獨自前往相府正廳。
謝沉淵已經把朝服換了下來,泡著一壺茶,麵具被擦拭的十分乾淨,但身上還是染了一些血腥味。
薑輕魚:“相爺。”
謝沉淵開口:“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