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恍惚片刻,雙眸怔怔的盯著薑輕魚。
可當她看見薑輕魚眼中掙紮著痛苦,裹挾著堅定的時候,心情又不禁逐漸趨於平靜。
她問:
“魚姐姐……想做什麼。”
相府的環境是極端的,她無論多小的聲音,都能會被相爺或者相爺的人捕捉到。
同樣,除了相府的人,其他人都不會知曉。
這就是相爺精挑細選出來的人員。
因此,她也不必小心誰會聽見,索性直接開了口:
“靈兒,我想讓你稱帝,坐上皇位。”
聽到這話的一瞬間,就連靈兒都瞳孔驟然一縮,兩隻小手瞬間緊繃了起來。
“皇位……魚姐姐,你明知道……”
明知道她是女孩,是沒辦法成為皇帝的。
薑輕魚卻立馬抓住她的手道:
“在我之前,也不會有任何人想到……大幽還會出現一位女爵。”
“既然有了女爵,為何又不能有一位女帝?”
一石激起千層浪,靈兒整個人都徹底呆滯了,微微張著嘴,心裡腦裡全都盤古開天辟地般從無到有了某種特殊的情愫。
這種情愫是足以翻天覆地的。
女帝……
是啊,在魚姐姐之前,也不會有人想到這世間會有女爵。
女子既能稱爵,又為何不能稱帝?
可是……
“為什麼?”
“為什麼魚姐姐忽然會想到這般……不可思議的想法?”
薑輕魚沉默片刻,也不避諱靈兒道:
“如你所見,你皇兄無心帝位,而二皇子上位後勢必成為傀儡,屆時必將天下大亂……無論發生什麼,最先陷入水深火熱都是百姓,你若不自己稱帝,那便隻能強迫你皇兄此生不得願。”
說著,她拳頭微微一捏緊:
“以及,我也需要用你的權勢,去保我薑家三代無憂。”
“這種受人脅迫,裹挾的日子我已經受夠了。”
她抬頭,眼中滿是悲傷與同情:
“你不必馬上答應我,你也擁有你的自由,隻是……你是最合適的選擇了,是如今我能想到的,唯一的破局之法了。”
“可同時,靈兒,你是自由的。”
薑輕魚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是慚愧的,可她已經彆無他法了。
靈兒好不容易從那種痛苦之中死裡逃生,還沒來得及得到緩衝便又不得不聽見她這樣荒唐又顛覆的請求。
就在這個時候,靈兒道:“魚姐姐還隱瞞了一些吧?”
薑輕魚一愣,抬頭看靈兒。
靈兒的臉上還是有些稚氣,那雙眼卻是早已勘破一切般帶著通透的流光:
“比如……還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謝相吧?”
薑輕魚沒有反駁,因為……是的。
她明白了相爺想做什麼,也就肯定了相爺經曆過什麼……她並不認為相爺會為了她放棄這麼多年的醞釀與籌備。
因為換作是她,她也做不到。
但若是讓靈兒稱帝,她尚有一力可以阻止相爺。
她們是彼此愛人,同時她們從一開始就是在相對立場的“敵人”。
相爺想讓整個大幽淪陷……
這不是結束,而是災厄的開始。
她不用深思就能預想到會有如何淒厲的畫麵,她沒有資格勸阻相爺放下,但也不想相爺真正成為人們心中的“惡鬼”。
她要做的,能做的……隻有爭取更大的話語權,站在……他的正對麵。
她並沒有那麼在乎其他百姓。
但她在乎他,在乎身為百姓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