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管家笑笑。
“趙大人,在下是這裏的管家,姓孫。”
“原來是個管家,”宋捕頭冷笑,“聽你剛才的話,還以為是與我家大家同朝為官。
怎麽?當個管家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不知道尊卑鄙?不懂行禮了?”
宋捕頭說著,一甩鞭子:“向我家大人行禮!”
孫管家心裏不甘,但人家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他再怎麽也隻是個管家,沒官身。
行過禮,趙冬初簡單道:“開門,本官要進去。”
“大人,不知您是何意?是來玩還是搜查?”
“玩?玩什麽?”趙冬初反問,“本官大晚上不睡覺,帶著衙役到你們這裏來玩?
你們這是什麽好玩的去處嗎?”
孫管事一噎,他當即明白,趙冬初就是來找事的。
短暫的慌亂之後,他也冷靜下來。
他是管家沒錯,但他主子不是。
主子早說過,無論什麽人,來了不按規矩辦,直接來硬的,出了事,主子兜著。
也不是沒人鬧過事,但都如主子所說,都一一擺平了。
時間一長,孫管事也早就不知道自己是個貨色。
他慢慢直起腰背:“大人,您這話說的。
不管我們這是什麽去處,咱總得講理不是?
也不能說,您想進就進,您想砸誰的門,就砸誰的門。”
“說句不中聽的,這天子腳下,京畿重地,也不好隨意發您的官威吧?”
趙冬初臉色一沉:“好,說得好,聽你這意思,是不打算開門讓本官進去了?”
“您要想進,行,按剛才劉大說的,脫官衣兒,按規矩,我們歡迎,如若不然……”
他後麵的話沒說,還提高音量,拉長聲調。
一道冷冽的聲音混在馬蹄聲裏,順著夜色飄來。
“如若不然,你待怎樣?”
趙冬初回頭,看到來人,心頭一鬆。
孫管事和劉大等人眯著眼睛瞧。
夜色中,一人策馬披一身星月而來。
紅色鬥篷在他身後獵獵翻卷,身下黑馬高大強健,疾如風電。
他穿著軍裝,頭上扣赤金王冠,濃眉英挺,雙眼鋒利,腰側挎刀,威風凜凜。
永王,封天徹。
趙冬初心說,這位爺來得正好。
劉大他們不認識,但孫管事覺得眼熟,他畢竟是孫府的一等管事。
封天徹眨眼就到近前,端坐在馬上,睥睨而來:“本王在問你話,如若不然,你待怎樣?”
本王。
孫管事心頭一跳,猛地認出來,這是當朝七殿下。
戰王殿下最疼愛的弟弟。
慌亂迅速彌漫,他趕緊擠出一臉笑,上前道:“原來是永王殿下,小人有禮。”
封天徹身子微微向前傾,目光森涼:“你算哪根蔥?也配和本王見禮?剛才的話,沒聽見?說話!”
封天徹的威懾力,可不是尋常人能比,他是上過戰場,從死人堆殺出來的。
孫管事當即腿一軟,差點摔倒。
“王爺,小人……小人的意思是,我們這裏的確有規矩,就是……”
話沒說完,隻聽刀出鞘的聲音炸向,隨後視野裏的景物就翻轉了方向。
他看到自己的身子上沒了頭,正緩緩倒下,看到劉大等人嚇癱倒在地上。
封天徹眼睛都沒眨一下,刀尖上的血珠滴滴嗒嗒。
“這裏是什麽規矩?誰和本王說說?”
“……”
趙冬初暗暗叫好,罷了,還得是這位爺。
京城小霸王,不是白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