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太白是想和南昭雪說一下司馬道如何厲害,如何為所欲為,不料想南昭雪開口就說曾經挫敗過司馬道的經曆。
他略頓一下,又說:“這次和上次不同,上次是在京城,王爺身份貴重,王妃聰明睿智,自然是不怕;但如今……”
“如今本王妃也不怕,”南昭雪不以為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更何況,眼看就要到肅城,過了肅城就是我家王爺駐守過的地方。
本王妃覺得,在此處,王爺的威望比在京城還要高,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太白:“……”
“我的意思是,司馬道並非善類,方才吃早膳時,聽住客和店家說起,每月司馬道都有三日祭祀,今天剛好是本月的第三日。
忘川口,就是他們的祭祀地點之一,若是有人擅自闖過,上午的話還略好,最多就是大病一場,可若是過了午時再過……”
“如何?”
“那就多半會命喪忘川口,會被當成祭品。”太白臉色嚴肅,“我還以為,王妃是聽說了這個傳聞,才決定明天再動身。”
“是聽店小二提了一句,但本王妃沒有放在心上,”南昭雪放下茶盞,“神神鬼鬼,本王妃見得多了。
不知先生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什麽話?”
“世人都說鬼可怕,可鬼卻未曾傷害我毫分,要說這害人的,多是奸詐陰狠自私自利之人,這其中,又數讀書人最為厲害。
他們往往披著人皮,揣著人心,卻不幹人事,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自古的道理。”
太白:我懷疑你在說我。
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清清嗓子道:“我給了店小二一些碎銀,他說,這司馬道祭祀,十分殘忍,多用活物。
就拿忘川口來說,若是沒人擅闖,那他們也不會讓祭祀落空。”
“方才王妃提到肅城,這是邊關附近最大的城,等到了之後,王妃不妨了解一下民情,”太白歎口氣,“邊關苦寒,百姓已過得很苦,就別再讓這些裝神弄鬼的邪魔歪道禍害他們了。”
南昭雪抬眸看他一眼:“先生憂國憂民,讓人敬佩,隻不過,憂的好像是我國的民。”
太白正色道:“無論是哪國,都是性命,這一點並無差別。”
話是這麽個話,理是這麽個理,但從太白嘴裏說出來,南昭雪總覺得有點假。
“先生大愛,佩服。”
南昭雪讚賞的敷衍,明顯是不想再談。
太白目光轉向封天極,笑道:“落英,快到邊關了,過陣子就能回西梁,你也應該很高興吧?”
封天極心說你趕緊走我最高興。
他抬眼,看著太白。
南昭雪說:“落英有點傷寒,嗓子有點啞,剛吃過藥,我不讓他說話。”
太白恍然:“原來如此,天氣寒冷,你一向身子弱,要多注意些。”
說罷,總算起身告辭,約定好明天再一起出發。
“他應該另有所圖,說了半天仁愛天下,似乎是信了關於司馬道的傳聞,”封天極把爐火撥得旺了些,“而且,他好像有些不同了。”
“怎麽個不同法?”
“精神很好,意氣風發的樣子,”封天極笑容譏諷,“說實話,我都快忘記當初我去山寨救他,他在高台上對月飲酒的樣子。
自從出京城,他屢屢受挫,真正的風餐露宿,肉眼可見的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