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佳的生日在元旦過去的第十天。
因為她喜歡熱鬨,所以每年這個時間點前後,大家都會聚在一起,給她準備驚喜的生日派對。
但是因為今年是她十八歲的生日,林家爸媽格外重視,直接就在她生日當天,在江邊為她舉辦了一場極其盛大的晚宴,把她幾乎所有的好朋友都請過來了一遍,所以林嘉佳理所應當地覺得,自己今年的生日,應該是沒有彆的驚喜了。
黎粲看了眼微信上何明朗他們給自己新發的消息,在林嘉佳端著奶茶回來之前,不動聲色地又把手機屏幕給翻了過去。
“陶景然又搞什麼幺蛾子,非得讓我們來他學校乾嘛?”
林嘉佳端著兩杯新做好的奶茶坐回到黎粲對麵,顯然一大早就被喊出來玩,心情不是很爽。
“不知道。”黎粲背靠在沙發上,仿佛也跟她一樣不知情。
兩人坐在實驗中學大門正對的奶茶店裡,一等就是半個多小時,一直從早上九點等到十點還差幾分鐘,陶景然才姍姍來遲,帶著一身冰冷的寒意推開了奶茶店的大門。
“久等了久等了,出現了點意外,路上碰到我們學校的學霸,跟他多聊了幾句。”
他笑著拉開椅子坐下,臉上流露出些許愧疚。
林嘉佳不滿地拍拍桌子:“快說,約我們出來乾什麼?我看了天氣預報,今天好像要下雪,待會兒回家估計都得冷死了。”
“你彆急啊。”陶景然不緊不慢的,坐穩之後就開始掏出手機來點奶茶,“反正出門都出門了,管它下不下雪的,你隻要不在外麵晃悠,一直待在室內,就是下再大的暴風雪也跟你沒關係啊。”
今天陶景然的任務,就是和黎粲一起把林嘉佳拖在外麵,直到他們那邊場地布置好,再把她帶過去。
他點完奶茶,就開始沒話找話地跟她們聊:“話說我剛剛路上碰見的學霸,你們就不好奇是誰嗎?”
“是誰?”
林嘉佳沒什麼特彆想知道的欲望,但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又情不自禁地跟著他的思路走。
“邵輕宴!”
陶景然眉飛色舞,似乎很是自信,自己提起這個人,她們都會立馬來興趣。
可惜林嘉佳隻是冷嗤一聲:“就是那個保送清華的?人家跟你有什麼好聊的?不會是你一路都扒著人家不肯放,硬拉著人家要聊天吧?想要沾沾學霸的喜氣?”
“說什麼呢說什麼呢!”
陶景然聞言,一拍桌子,麵容有些嚴峻。
“你這完全就是狗眼看人低了啊,林嘉佳同學,那我和他都是男人,都是這世界上的碳基生物,有什麼東西不能聊的?何況,照你這麼說,那粲粲平時成績也好,我難道跟粲粲也是沒有東西可聊了嗎?你問問粲粲,我哪回不是她最忠實的聽眾?她同不同意你這個說法?”
“……”
黎粲沒有想到,她坐在邊上沒有說話,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還會波及到自己身上。
她淡瞥了陶景然一眼,好像實在聽不下去,沉默地捧起了奶茶,把臉彆向了窗外,選擇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今天雖然是周六,但是公立學校即便是周六,也要補課,所以校門口還有門衛站崗,半封閉的大門處雖然冷冷清清,但偶爾也有穿著校服的學生姍姍趕來,從一旁的小門處進去。
她屏蔽了林嘉佳和陶景然仍舊持續不斷的爭吵,無趣地支著腦袋,就著這個視角,觀摩起實驗中學大門正上方那塊引入注目的牌匾。
據說那是實高第一任校長留下的題字。
黎粲不怎麼懂書法,也能看出是行書。
她盯著那塊牌匾,一動不動就是十幾分鐘。
她最近總是這樣,一看見什麼東西,就喜歡盯著它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等她回神的時候,坐在對麵的兩個人居然已經停止了爭吵,開始奇跡般地討論起了女生愛好這個話題。
……
“所以你還是建議我送她包包比較好?”陶景然虛心請教道。
林嘉佳恨鐵不成鋼:“嘖,我都說多少遍了!有創意的包包,鮮花,還有卡片,一個都不能少!”
“那就是送包唄。”鋼鐵直男陶景然心領神會道,“鮮花卡片到時候喊店裡幫忙一起打包不就好了?我花大幾萬買個包包,他們連鮮花卡片都不會給我準備嗎?”
“……”
“當然,你提要求,他們還是會幫你準備好的。”
“那不就得了!”
……
這兩顆腦袋湊在一起,黎粲也不知道他們是怎樣的天馬行空,很快,他們又從什麼樣才算有創意的包包,聊到了賽博朋克和機甲戰士……
她皺著眉頭,換了個姿勢撐著腦袋,在認真聽了幾分鐘之後,才總算是摸清了套路。
陶景然這是為了拖住林嘉佳的時間,故意編造了個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在請她給自己出謀劃策呢。
她挑眉,無比佩服他的腦回路,雙手撐直伸了個懶腰的間隙,就看見奶茶店的大門又被人推開,進來幾個成群結伴的女孩子。
她看了眼時間,居然不知不覺,已經到中午了。
剛進門的幾個女孩子,全部穿的是實驗中學的校服,看起來是最早衝出校門的一批。
她們站在不遠處點單,其中的幾個好像還跟陶景然認識,對著她們這桌窸窸窣窣了一陣之後,就有人站了出來,喊了陶景然一聲。
陶景然終於停止和林嘉佳的戀愛交流,回頭和人打起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