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銅油燈像是看傻子一樣看陳黃皮。/br有人要殺陳黃皮?/br而且還會派人過來?/br開什麼玩笑,這裡可是十萬大山。/br多大的仇,多大的怨。/br“黃二你不懂。”/br陳黃皮搖搖頭,認真的說道:“我看了這些人的記憶,他們修的都是邪法,而且很喜歡報仇,師父吃了林業,我還把他們的魂魄喂給了索命鬼,拿了那個堪輿神盤。”/br“這仇已經結下了!”/br“十二夫人就是來殺我的,哦,她也被我喂給索命鬼了,這下真的不死不休了。”/br黃銅油燈不屑道:“萬一不是衝你來的呢?再說了,林業那些人遇到你的時候,隨身帶來的一尊神明就被變異神像給吃了,他們又沒法向外界傳遞消息。”/br“他們應該去找變異神像才對。”/br“至於那個堪輿神盤,你不用不就得了。”/br“再說了,它一個死物,能跟我比?”/br聽到這話,陳黃皮思索了一會兒,點頭道:“黃二,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我總感覺哪裡不對,十二夫人練的是邪法,我隻看了一眼就想殺人,煉邪法的什麼事都能乾出來。”/br“還有這麼邪門的功法?”/br黃銅油燈好奇了起來。/br它和陳黃皮朝夕相處,還能不知道好兄弟的性格?/br雖然蔫壞蔫壞的。/br但實際上還是心地善良的好孩子。/br而且意誌堅定。/br這功法該是多詭異,才能讓他一眼看了就想殺人。/br想到這,黃銅油燈突然警惕的看了一眼陳黃皮,說道:“等一等,你該不會要把這邪法用在我身上吧?我告訴你,豢狗經的事我還沒和你算賬呢。”/br陳黃皮搖頭:“不會,我們倆煉不成的。”/br“那就好。”/br黃銅油燈鬆了口氣,卻又覺得不能聽信陳黃皮一麵之詞。/br“等一等,你先把這邪法全篇都傳給我看一看,不然我才不信你的鬼話。”/br“可是……”/br陳黃皮猶豫不止,那功法真的很邪門……/br萬一黃二被影響了心智怎麼辦?/br“彆可是了!”/br黃銅油燈大怒道:“可是就是掩飾,你不給我看,那說明你心裡有鬼。”/br“我沒有!”/br陳黃皮生氣的說:“你要看,那我就給你看好了。”/br說罷,他直接將合歡妙法全篇都傳給了黃銅油燈。/br“這法……”/br黃銅油燈隻看了一眼,便感覺眼花繚亂。/br燈身都在發燙。/br燈油都在沸騰。/br陳黃皮道:“是不是很邪門?是不是隻看一眼就有殺人的衝動?”/br“是!我現在很想殺人!”/br“我就說不要看,你非不信。”/br陳黃皮長歎一聲:“這下好了吧,連你都被影響了。”/br“你還是彆看了,我幫你解除豢狗經吧。”/br“著什麼急。”/br“啊?”/br“不是,我的意思是,這種邪門的功法,我一定要研究出它的破綻。”/br黃銅油燈認真的道:“否則,要是讓你遇到會這邪法的修士,豈不是沒了應對的手段?況且,我或許能從中給你整出點能用的法門出來。”/br話音剛落。/br黃銅油燈就收斂了所有氣息,像是死了一樣,真的研究起了那篇功法。/br陳黃皮摸不著頭腦。/br他嘀咕道:“這功法真是邪門,黃二隻看了一眼,連解除豢狗經都不上心了,它該不會入魔了吧?”/br師父進了淨仙觀多出來的區域。/br到現在都沒有出來。/br要是黃二這時候入魔,他可沒有辦法解決。/br想到這。/br陳黃皮歎了口氣。/br好在他現在體內雙腎之間的精氣變得比以前更加龐大,鑄造腎廟的速度也加快了許多。/br先前殺了那麼多人果,還吞了魔樹的一塊樹皮。/br他的腎廟就已經形成了輪廓。/br現在這會兒功夫,精氣鑄造腎廟的速度越來越快。/br連廟場的龍骨都隱隱要形成了。/br估摸著,一兩天內就能鑄成腎廟。/br到時候,也該請一尊神明入住腎廟之中了。/br若是請不到合適的神明。/br邪神應該也是神!/br“我感覺十二夫人就算是全盛時期都打不過我!”/br陳黃皮暗忖道:“要是黃二真入了魔,那我也隻能痛下殺手,狠狠打醒它了!”/br……/br另一邊。/br淨仙觀的客房內。/br湯婆婆臉色煞白,整個人都忍不住在顫抖。/br其他的殘民們也都站在一旁。/br此時已經過了清晨,天早就亮了好一會兒了。/br按照他們和陳黃皮白紙黑字簽下的約定。/br他們隻能待一晚,天亮以後就要離開。/br而且,半個月內必須償還這筆賬。/br原本,湯婆婆想的好好的,天一亮就離開這詭異無比的淨仙觀,然後去尋找其他殘民村落,哪怕是以後黃胡村化作曆史,隻要能保住性命也算是儘到了自己應儘的責任。/br可是一大早。/br湯婆婆一睜開眼,就看到了讓她幾欲吐血的一幕。/br昨天好不容易恢複了一些氣色的山神神像。/br此時卻暗淡無光,神像上更是布滿了裂紋,就好似被吸乾了精氣的凡人一般。/br最關鍵的是。/br任憑湯婆婆怎麼回應。/br山神都沒有任何答複。/br可是山神並沒有死。/br因為祭拜山神的時候,湯婆婆能感應到,山神依舊在吸納香火。/br隻是卻不如先前那般迅速。/br反而有些不情不願,像是小孩吃飯一樣,半天才吃上一口。/br湯婆婆並不知道。/br實際上,狐狸山神並不是不想給她回複。/br而是它現在根本做不到。/br因為香火不夠。/br卻又不敢多吸納香火。/br隻能勉強維持一個神魂不崩開,硬生生吊著一口氣的程度。/br“本神好歹也是一方山神。”/br“沒想到,卻落得如此淒慘的地步,這淨仙觀就是個魔窟,那黃皮小子也邪門的要死,還有他那個師父,簡直太恐怖了。”/br狐狸山神雖然失去了那段記憶。/br可是,它卻清晰的記得,十萬大山裡有一個巡山的存在。/br如今。/br狐狸山神無比確定,陳黃皮師父就是巡山的那位。/br隻是,這位如今已經成了十萬大山裡最恐怖的邪異。/br“黃皮小子說好他師父來敲門,不要管自己就會走,本神是沒管,可他也沒說他師父會進來啊……”/br昨夜,狐狸山神都沒有發現紫袍老道究竟是怎麼進來的。/br好像話音剛落,就出現在了它的麵前。/br然後癡笑著說:“彆怕,黃皮兒不讓我吃你。”/br是沒吃。/br可對著它就猛地吸了一口。/br直接將它積攢的那些香火氣全給吸了。/br隻留了一絲。/br若不是它命硬,恐怕都撐不到湯婆婆召集殘民祭拜它。/br偏偏最關鍵的是。/br臨走前,陳黃皮師父還說了一句話:“小狐狸,你多吸點人氣,到時候我天天來吸你。”/br那句話說完。/br狐狸山神就知道,它再也彆想離開這個魔窟了。/br而就在這時。/br陳黃皮提著黃銅油燈,推開門走了進來。/br“湯婆婆,你們怎麼還沒走?”/br這一句話,讓在場的殘民們羞愧的低下頭。/br湯婆婆也麵露難色,苦澀的說道:“小郎君,不是我們不願意走,而是我家山神走不了。”/br“走不了?”/br陳黃皮警惕的道:“湯婆婆,你不會是找借口,要賴在道觀裡吧?”/br湯婆婆道:“小郎君,老身絕無此意。”/br“你且看。”/br說著,就示意陳黃皮看一眼山神的神像。/br“狐狸山神怎麼變成這樣了?”/br陳黃皮震驚不已:“昨天它不是還好好的嗎?”/br“是啊……”/br湯婆婆慘笑一聲:“可今天山神就成了這樣,小郎君,你見多識廣,你說是怎麼回事?”/br實際上,湯婆婆隱隱有些感覺。/br不……/br準確的說不是感覺。/br因為她親眼看到陳黃皮那個穿白色道袍的師父把十二夫人帶來的三尊神明當場吸乾香火,使其化作了塵土。/br不用想都知道。/br一定是陳黃皮師父乾的。/br可是,山神之前給湯婆婆傳達過那道人極為詭異,千萬不要提起。/br因此,湯婆婆話到嘴邊,也隻能無奈的咽下去。/br陳黃皮被湯婆婆的眼神看的有些羞惱。/br他不忿的說道:“湯婆婆,你看我做什麼,又不是我把你家山神吸成這樣的……”/br“嗯,也不是我師父!”/br“我師父昨天出去給我買糖葫蘆去了,他沒有作案時間的!”/br陳黃皮拿出沒舍得吃的糖葫蘆當做證據。/br湯婆婆嘴角一抽,很想說你師父那種存在,看不出半點修為,可實際上想去什麼地方也隻是一念之間罷了。/br況且,除了你那個不知道是人還是邪異的師父。/br誰能做到連神明的都能生吞?/br陳黃皮有些心虛的低下頭。/br可又覺得這是在淨仙觀,是在自己的地盤,該心虛的是他們。/br於是,就抬起胸膛,趾高氣昂的說道:“反正你們今天必須得走,不然的話,我們之間的約定就得改一改了。”/br湯婆婆道:“怎麼個改法?”/br“你們要多給我這麼多!”/br陳黃皮豎起三根手指。/br湯婆婆皺眉,三倍的報答,他們恐怕很難在半個月內湊齊。/br“我要加三成!”/br陳黃皮掰著手指說道:“我已經算過了,你們在我的道觀裡多待一天,就要多吃我三頓飯,可在商言商,我總得狠狠的賺你們一些,我要加三成。”/br“彆以為三成很多,我還沒你們山神算上呢!”/br說著,陳黃皮就走到狐狸山神麵前,眼中閃爍著精明之色,說道:“你們祭拜山神,總不能不上貢吧,貢品的錢我就不要了,反正我餓了就會吃的。”/br而就在這時。/br狐狸山神突然開口道:“黃皮小子,你很缺錢嗎?”/br湯婆婆一臉錯愕。/br她呼喚了山神那麼久,都沒有任何回應。/br怎麼陳黃皮一來,山神就開口了?/br陳黃皮不知道湯婆婆的心思,對山神道:“當然,我師父失心瘋了,要是我治不好他,我就要帶他去外麵的世界看病,我聽說外麵的人都很看中錢,沒有錢寸步難行,我自然要攢錢。”/br他已經攢了一些錢。/br但不多,隻有之前那個帶著勾魂冊的無頭人買他腦袋時候的一吊錢。/br想來是肯定不夠的。/br狐狸山神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說。/br它隻能強撐著虛弱的神魂,違心的誇讚道:“黃皮小子,你真是孝順,要是外麵的修士知道你要把你師父帶過去,給他們送錢,那他們一定會很開心。”/br陳黃皮搖頭道:“我的錢還不夠。”/br狐狸山神道:“馬上就夠了,我感應到有一群修士,帶著很多尊神明馬上就要到山腳下,你留下他們,肯定能賺夠給你師父看病的……錢……”/br說到最後一個錢字的時候。/br狐狸山神猛吸了一大口香火。/br它不怕了。/br因為有比它全盛時期香火氣還要充足的神明們過來了。/br來了,那可就彆想走了。/br到時候有這些神明在,那詭異的老道就不會盯著它吸了!/br而且,像是生怕陳黃皮拒絕,狐狸山神末了還補充了一句:“領頭的還是個女人,十**歲的樣子,長得可好看了。”/br聽到這話。/br陳黃皮腦海中頓時浮現出那邪法的圖文畫麵。/br他麵紅耳赤,口乾舌燥。/br一顆心在砰砰的跳。/br陳黃皮心神搖晃,暗忖道:“完了,我又想殺人了,我該不會也要入魔了吧?”/br而這一幕落在狐狸山神眼中,卻是讓它笑開了話。/br“噫!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