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十萬大山之中,居然還有一座道觀,當真奇異。”/br宋秋月穿著一身淡青色襦裙,腰間係一彩雲飄帶,明眉皓齒,五官柔美中帶著一絲英氣,十**歲的年紀正是青春逼人的時候。/br“應當是有主之地,地上的腳印都還沒淡去。”/br一名修士低頭看了一眼腳下的腳印,很雜亂,七八人左右。/br“且上去看看,若是有人,便問問可曾見過昨夜的金光。”/br昨天夜裡,十萬大山升起一輪金色的太陽。/br雖然隻在一瞬間便消失。/br可無數邪異都感應到了。/br神明們也感應到了。/br宋秋月當時正在木屋廟宇中打坐,神明們便像是瘋了一樣,催促她去找到那金光的所在處。/br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其得到。/br可為何要得到。/br神明們卻給不出答案。/br它們隻是本能的對那發出金光的東西無比渴望。/br“若是找到那東西,所有人都記一大功。”/br“我等敢不勞心!”/br眾修士激動不已。/br一個大功,對他們這些家奴而言,可謂是做夢都想得到。/br不僅修為能更近一步。/br還能以此擺脫家奴身份,往上再提一提。/br不過,這也隻是表麵激動罷了。/br神明們隻是給了一個大概的方向,卻沒有準確的地點,誰能找到那東西?/br不過是應付事罷了。/br“走吧!”/br宋秋月輕笑一聲,拾階而上,閒庭碎步好似遊山玩水的富家女一般。/br她這般閒情逸致。/br跟著她的修士們自然也不敢催促。/br一個個的都跟在後麵,不敢有半分逾越。/br要知道,這位可是許州牧宋天罡的侄女,是世家的貴女。/br本身的修為更是突破了元嬰。/br十**歲的元嬰女修,還是世家女。/br兩個光環疊加,自然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br哪怕是讓他們去抓幾個邪異過來,他們也隻能照做。/br不過好在,這次隻是有心無心的過來尋找那發出金光的東西,找不找得到其實也就那麼回事,真正的任務還是為了移民。/br移民之事不歸宋秋月管。/br等找到合適的地方,她便要回許州城裡去。/br剩下事的自然要交給其他人。/br本來這種小事是不可能由宋秋月來做的,可實際上是她主動請纓,倒不是說為了鍍金,而是她父母走的早,一直被宋天罡帶在身邊當女兒養。/br而宋天罡是大康朝的州牧,平日裡日理萬機,根本不可能顧得上這個侄女,因此平日裡照顧她的實際上是宋天罡的那些小妾們。/br十二夫人對宋秋月照顧頗多。/br如今十二夫人死在了十萬大山。/br宋秋月雖然心裡清楚,估摸著是個屍首無存的下場,可總想著過來看看,若是撞見那殺害十二夫人的邪異,便動手將其鎮殺,以此來給個交代。/br至於能不能找到那個邪異……/br十萬大山不是到處都是?/br世家是一顆大樹,正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可要想抱緊這顆大樹。/br有時候,裡子可以不要,但麵子一定要做到位。/br否則的話,本就是孤兒的宋秋月恐怕在宋家以後就會淪為邊緣人物。/br什麼貴不可言。/br那也隻是腳下不沾泥濘罷了。/br玉瓊山並不是很高。/br山不是什麼好山,水也不是什麼好水。/br而且這個時節山上的樹基本上都已經謝綠,光禿禿的看著更顯得有幾分淒冷。/br“此地叫淨仙觀?”/br宋秋月瞥了一眼淨仙觀的山門,失笑的搖搖頭。/br修行之路,到了元嬰就已經是極限。/br再往上走就隻能坐地成神。/br這道觀倒好,居然叫淨仙觀,連仙都不乾淨?還是說要將仙都給淨化掉,當真是不知所謂。/br跨過山門,再往上走百十來步,眼前的空間頓時開朗。/br宋秋月等修士也看到了陳黃皮和湯婆婆等人。/br隻一眼。/br宋秋月就失去了興趣。/br一個金丹期的老嫗,還有個看著**歲長得倒是挺俊俏的道童,倒也沒有讓她上心的資格。/br“上去問問。”/br宋秋月示意家奴們上前詢問。/br她自己倒是饒有興趣的打量起了這座淨仙觀。/br造型古樸,青磚碧瓦,一草一木都十分考究,隻是香火氣卻很淡,淡到讓人懷疑這道觀中供奉的神明都要死了一樣。/br地方雖然不大,但也不算小。/br而且有人居住在這裡,說明此地還算安全。/br倒是可以用作移民的去處。/br至於眼前住在這道觀的人。/br宋秋月不在乎。/br一名修士走到湯婆婆麵前,詢問道:“你是這道觀的主事人?”/br“回這位貴人,老身隻是在此借住,非主是客。”/br湯婆婆的態度很謹慎。/br這些修士給她的感覺很不好。/br每一個都是如十二夫人那般的元嬰修為。/br而且,看其穿著,與十二夫人的家奴們如出一轍。/br不得不重視對待。/br“敢問貴人如何稱呼?”/br“稱我趙海便可。”/br修士趙海淡淡道:“我觀你有修為在身,昨夜金光大方,你可曾看到是何事物?”/br昨天夜裡金光大方。/br湯婆婆心力憔悴,一覺醒來就到了天亮,根本就沒有看到。/br本來,到了一陌生地方不應該如此放鬆警惕。/br更何況是在淨仙觀。/br可湯婆婆實在是沒了心氣。/br因為她知道,真要出事以她的修為加上狐狸山神的狀態,根本就沒有抵抗的能力。/br索性也就真的睡死過去了。/br不過眼下這趙海一開口。/br湯婆婆就感覺不對勁了。/br她是見過陳黃皮將黃銅油燈變成了一條狗的,也知道那黃銅油燈的不凡。/br因此,以湯婆婆的智慧很容易就能猜到,那金光要不是那黃銅油燈搞出來的,要不就是陳黃皮或者他那個詭異的師父搞出來的。/br無論是誰……/br都不是她能置喙的。/br想到這。/br湯婆婆便開口道:“昨夜倒是有那道金光,隻是卻不知道是從哪冒出來的,老身在十萬大山活了幾十年,還頭一次遇到這種奇異的景象,貴人來此,便是為了它不成?”/br趙海臉色大變,怒吼道:“大膽,竟敢欺瞞我等,那金光分明就是在此地現身,若是不從實道來,小心我扒了你的皮。”/br說話間,周身氣勢瞬間洶湧澎湃。/br就像是炙熱的火焰一般駭人。/br湯婆婆悶哼一聲,這趙海元嬰修士的威壓,讓她幾欲吐血。/br“老身修為淺薄,怎敢欺瞞貴人。”/br“老身真不知道那金光究竟是何事物,還請貴人手下留情。”/br湯婆婆本就傴僂的身子,又不自主的彎了下來。/br趙海臉色陰沉。/br這時,一名修士暗自給他傳音:“這老嫗說的倒是真話。”/br修士之間,自然有測謊的手段。/br其實搜魂才是最便捷的辦法。/br隻可惜,天地異變以後,走上另一條歧路的修士們,卻失去了這種手段。/br轉而研究出了測謊的法子。/br雖然沒那麼好用,但也足夠了。/br天知道,湯婆婆雖然生活在十萬大山裡,但年輕的時候也是走出去過,見識過修士們的手段的。/br因此,她自然知道該怎麼應對。/br趙海眉頭一皺,卻道:“我等沿著那道金光的方向尋找,一路上便隻看到了這一座道觀,莫非那金光還在更遠的地方?”/br再往裡麵走。/br可就是十萬大山最深,最詭異的地方了。/br雖然許州牧令他們帶百尊神明過來。/br但他們隻是先鋒軍,隻領了六十尊神明,等他們找到合適的地方,那四十尊神明才會隨著移民的大部隊趕赴過來。/br六十尊神明已經足夠強橫,在十萬大山外圍遇到一般的邪異,揮手之間就能將其鎮殺。/br遇到特彆邪門的東西,自保也不是問題。/br若是要去十萬大山的更深處……/br恐怕神明們就要發怒了。/br“小姐,神明可有指示?”/br趙海謙卑的彎下腰,姿態更是放的很低。/br宋秋月淡淡道:“神明們並未有指示,隻是方向肯定是沒錯的。”/br說著,宋秋月就示意趙海撤下威壓。/br後者立馬照做。/br“多謝小姐。”/br湯婆婆勉強行了個禮,這才如蒙大赦,硬生生將口中的一絲血腥咽了下去。/br宋秋月並未搭理湯婆婆。/br她一向喜歡美的事物,對湯婆婆這種垂垂老矣,修為又隻有金丹的醜陋修士,自然是看不上的。/br甚至多說一句話,都讓她覺得作嘔。/br“你來。”/br宋秋月指了指陳黃皮。/br“叫我嘛?”/br“對,你過來,且上前。”/br“噢噢。”/br陳黃皮走上前,站在宋秋月身前。/br好吧,離近看倒也不美,沒有十二夫人那樣嫵媚妖嬈,勾人心魄。/br宋秋便又後退了一步。/br淡淡道:“我觀你一身穿著,你才是這淨仙觀的道人吧?”/br“我不是淨仙觀的。”/br陳黃皮搖頭糾正道:“淨仙觀是我的,雖然現在不是,但是以後肯定是,這是我師父說的。”/br“哦?你還有師父?”/br宋秋月有些錯愕,她這才發現陳黃皮竟然也是個修士。/br而且一身的氣息非常奇怪。/br像是煉體期的修士,又像是練氣期。/br可仔細一看,又像是築基期。/br可又比築基期修士多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br總而言之,一個字,怪。/br而且還有師父。/br莫非是什麼躲進十萬大山裡的避世高人不成?/br可真要避世,為何又避到這鬼地方?/br陳黃皮奇奇怪怪的看著宋秋月,說道:“我如果沒有師父,那我是從哪來的?”/br這句話一出,便讓宋秋月失去了興趣。/br看來是個憨傻的。/br“自然是你父母生出來的。”/br“才不是呢。”/br陳黃皮道:“我沒有父母,我隻有師父。”/br聽到這話,宋秋月恥笑一聲,隨口道:“沒有父母,那你豈不是一個孤兒?”/br“我不是孤兒。”/br“沒有父母,就是孤兒。”/br“好吧,我是孤兒,那你有父母嗎?”/br這句話,讓宋秋月頓時愣住了。/br在場的修士全都臉色大變。/br一個個用殺人的眼神盯著陳黃皮。/br湯婆婆也看出了些門道,連忙說道:“貴人莫要生氣,小郎君性格淳樸,他沒有壞心思,隻是口直心快了些,還請貴人多多包含……”/br“哈……”/br宋秋月突然失笑,笑聲悅耳,像是幽穀清泉那般沁人心脾,更平添了三分明媚。/br“有趣,有趣。”/br“我自幼父母雙亡,被叔父帶在身邊當女兒養大,叔父疼我,便不許任何人敢在我麵前提起此事。”/br“你還是第一個。”/br宋秋月佳人淺笑,便走到陳黃皮身邊,認認真真的打量了起來。/br那目光,好像要把陳黃皮的心都要看個一清二楚。/br隻是,女孩子本就比男孩發育的要早。/br宋秋月比陳黃皮更是高了兩個頭。/br如此近的距離。/br陳黃皮能看到宋秋月那白皙無比的肌膚,那光滑修長的脖頸,以及襦裙自胸部的湧起,又向下極致收縮的腰身。/br“好看嘛?”/br宋秋月笑的肆意。/br“好看。”/br陳黃皮艱難的說道,隻覺得渾身都不自在。/br他心跳在加速、他臉上在發燙、他口乾舌燥。/br他隻能捂著心頭,壓低下了頭。/br宋秋月道:“把頭抬起來。”/br陳黃皮卻沒照做,反而還向後退了幾步。/br“你彆過來。”/br“為何?”/br宋秋月臉上的笑容更肆意了。/br肆意中透露著一股殺意。/br這時,陳黃皮抬起頭,認真的說道:“因為我的殺意快要壓製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