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不知道多少個邪異盯著。
陳黃皮心中卻並不緊張。
他自覺自己是大凶邪異,就是高邪異一等。
不僅如此,還熱情的對那些邪異們揮手示意。
然而,邪異們卻領會不到他的熱情。
反而一個個低下頭,全都讓開了道。
這讓陳黃皮暗爽的同時,又有些失落。
他平日裡哪遇到這麼多同類。
現在見到了,自然想上前親近。
陳黃皮在心裡說道:“黃二,我和它們之間,好似有了一層隔閡,我很不開心。”
黃銅油燈語氣複雜的道:“陳黃皮,你腦子壞掉了,你不會真把自己當成邪異了吧。”
經它一提醒。
陳黃皮這才回過神。
“差點忘了,我是人來著。”
這時,那大頭邪異又磕磕絆絆的說道:“大凶邪異,我要去等彆的邪異,你……你……”
它好似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陳黃皮卻能會意,便擺手道:“你儘管去忙你的,我自己到處逛逛。”
大頭邪異鬆了口氣。
說話,實在是太難為它這種邪異了。
“莫要吃邪異。”
撂下這句話,大頭邪異便沿著來時的路爬了回去。
它已經嗅到了其他邪異的氣息。
那是一個比大凶邪異還要可怕的邪異,而且第一次來。
等大頭邪異離開後。
陳黃皮便走在了這如同人間的早市,腦海中索命鬼的聲音時不時響起。
“我上次來時,這裡是屍山血海,上上次來時,則是一個大湖,你且往東邊走,我感覺到了百死無生人的氣息。”
索命鬼作為陰土黃泉孕育的生靈。
它自然對百死無生人很熟悉。
雖然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回去,可那味道卻是記得的。
陳黃皮說走就走。
四周的邪異,全都紛紛低下頭。
陳黃皮一時間也沒了興致,便快步走到索命鬼說的地方。
那是一條街。
很寬,很大的街。
就算是索命鬼的百米真身在此,也能輕鬆容納。
街的兩邊有著許多邪異,或躺,或站,或是彼此之間大眼瞪小眼,總之千奇百怪,林羅萬象。
常人見了,估計這時候魂都要嚇飛了。
可陳黃皮不一樣。
他反而覺得輕鬆自在。
因為在這裡,沒有邪異知道他是大凶邪異,他融入的很輕易。
“這裡比觀裡熱鬨多了。”
陳黃皮喜笑顏開:“要不是還得回去,我都想多待幾天了。”
“這裡平常沒那麼熱鬨。”
索命鬼解釋道:“地龍翻身後,邪異們也會受到影響,若是平時,也就幾個邪異會晃蕩到此處,不似這般熱鬨。”
“原來是這樣啊。”
陳黃皮有些失望,頓時沒了多待幾天的念頭。
他喜歡熱鬨,因為道觀裡太清冷。
邪異也好,人也好,修士也好。
總之越多越熱鬨,他就越開心。
行走間,甚至還看到一個身體不停變幻的邪異。
那邪異似乎有著模仿的能力。
一旦有邪異與它擦肩而過,它就會化作那邪異的模樣,樂此不疲。
“快,快繞過去,彆跟它碰到。”
索命鬼緊張無比的說道:“你的本相與現在這幅樣子不同,若是讓它變化出你的本相,那所有的邪異就都知道你是假的了。”
聽到這話。
陳黃皮趕忙繞開。
而那千變萬化的邪異,卻沒有注意到陳黃皮,依舊站在原地。
“黃二,這些邪異,怎麼和道觀裡的不一樣,和玉瓊山附近的也都不一樣。”
陳黃皮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他總覺得,這些邪異不夠凶。
不夠詭異。
黃銅油燈道:“邪異也有後天先天的區彆,十萬大山催生出的邪異,一開始什麼樣,就會是什麼樣,良莠不齊也很正常。”
“而像我這樣本就極為不凡的存在,如果化作邪異,那自然是比它們強出不止一籌的。”
陳黃皮恍然道:“那魔樹呢?它也很不凡嗎?”
講真的,陳黃皮巡山多年,直到現在遇到最恐怖的邪異。
也就是魔樹。
魔樹的可怕不在於它是災禍。
而是,那種遮天蔽日,躲無可躲的恐怖壓製力。
連空間都能扭曲。
連紅月都能遮擋,不叫半點月光照進來。
還有那樹上結的密密麻麻的人果,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黃禍都沒有它來的凶。
“我也不知,我總感覺那魔樹不應該這麼恐怖才對。”
黃銅油燈記憶裡淨仙觀就沒有什麼靈根靈樹。
就算有,造神的時候也都被砍掉了。
反倒是陳黃皮小時候種過一棵樹。
隻是那隻是一顆普通的小樹而已,還被陳黃皮天天勤快澆水給澆死了。
其他的就再也沒有了。
這時候。
索命鬼提醒道:“契主,看到那個邪異了嗎,百死無生人就在它手中。”
陳黃皮聞言,向著索命鬼說的方向看去。
便看到了一個身體狹長,像是被拉長的麵條一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