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太痛了!
索命鬼痛的發狂,它感覺它的身體不屬於它了。
好似,完全化作了一身盔甲。
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權。
更讓它感覺到驚恐萬分的是。
一縷縷黑煙從它的骨頭縫裡了出來,在周身環繞,像是凶焰滔天的惡鬼。
並且,不知道什麼時候,如同花鳥魚蟲般的詭異文字更是爬滿了它的全身。
那些文字蠕動著,密密麻麻的貼在一起。
字擠著字,字疊著字。
隻是看上一眼,就讓人有種腦漿都要崩開的痛苦。
“契主,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這句話,是在陳黃皮心底響起的。
因為索命鬼現在連控製自己的嘴巴發聲都做不到。
它套在陳黃皮腦袋上的那一刻,後者腦袋中的某個東西就被激活了,然後這才產生了如此詭異的變化。
“阿鬼,我什麼都沒做。”
陳黃皮感受著包裹著自己身軀的這層皮,不由自主的說道:“但是我感覺好極了,你的身體真不錯,又高又大。”
說話間,他心念一動。
本就有兩米高的外殼,頓時嘩啦一下拔高了起來。
嘩啦啦。
一棵樹被他的身軀直接擠的差點折斷。
然後心念又一動。
便玩起了變大變小的遊戲。
這一幕落在黃銅油燈眼裡,差點驚的把眼睛都瞪了出來。
要不是它和陳黃皮心意相通。
都要以為,陳黃皮這是被索命鬼給奪舍了。
“陳黃皮,你不要玩了。”
黃銅油燈緊張的說道:“你先試試能不能變回去,萬一脫不下來可就麻煩了。”
索命鬼大吼道:“對,它說的對,你快將我的身體還給我。”
“讓我試試。”
陳黃皮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一雙骸骨般的巨大手掌立馬按在了下巴處,用力的往上推。
可這一推。
他倒是沒感覺,索命鬼反而痛的慘叫哀嚎了起來。
“痛,痛死我了。”
“契主,你快住手。”
陳黃皮的力氣本就極大,剛修煉的時候就能一拳把黃銅油燈的燈油打出來,現如今腎廟都快鑄成了,腎是五臟之本,他的力氣自然變得極為誇張。
索命鬼慘叫道:“住手,痛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哀嚎聲,在他心裡發了瘋一樣叫個不停。
這讓陳黃皮不由得愣住,有些不解的說:“阿鬼,真的有那麼痛嗎?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啊……”
“痛的又不是你!”
索命鬼感覺陳黃皮再不停手,他的下巴就要碎掉了。
偏偏,它的身體現在完全屬於陳黃皮。
根本不能自己。
反倒是陳黃皮,不僅能如臂指使它的身體,還感覺不到它的痛苦。
好事全讓他占了。
陳黃皮有心停手。
可黃銅油燈卻叫道:“再用點力,我感覺它的腦袋馬上就掉了。”
“可是阿鬼真的很疼。”
“疼的又不是它,你怕什麼!”
陳黃皮有些猶豫。
在腦海中炸開,冒出陰陽合和化神術的全篇的時候,就有什麼東西從眉心鑽了出來。
那東西好似是他的一部分。
一出來,就霸道無比的奪走了索命鬼的身軀控製權。
緊接著一縷縷黑煙就從毛孔裡鑽了出來。
他看不到源頭在體內的什麼地方,隻是那些黑煙就像是活的,有生命的肉芽一樣,死死的吸附住這具黃骨皮囊。
他知道。
隻要他再大力一點,就能將這幅皮囊撕開。
仿佛是感覺到了陳黃皮的心思。
索命鬼驚恐的叫道:“契主,我是阿鬼啊!”
這一聲阿鬼,讓陳黃皮的心堅定了下來。
“天馬上就要黑了,如果現在脫下皮囊,我就進不了早市,得不到那百死無生人了。”
他這句話一說出口。
索命鬼就鬆了口氣。
“契主,你的確是個好人。”
“是的,我很善良。”
陳黃皮認真的安慰起了索命鬼:“我師父你是知道的,他最疼我,他無所不能,等回去以後我就讓他把你的皮扒下來,你不用擔心。”
“扒下來?”
索命鬼傻眼了,一時間分不清陳黃皮是不是話裡有話。
不過,陳黃皮不解釋。
它也不敢追問。
要是話裡有話還好,要是字麵意思,那可就真是不死也得脫層皮了。
想到這。
索命鬼一咬牙,索性認命一樣的道:“契主,眼下我的身體被你完全操控,我連話都說不出去,等會兒進了那山洞,你一定要表現的像是一個邪異。”
“否則,要是被看出來端倪,所有的邪異都會殺了你。”
陳黃皮道:“我會用心做邪異的。”
“邪異還要用心做?”
黃銅油燈嗤笑了一聲,暗忖道:“整個十萬大山還有比你更像是邪異的嗎?”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陳黃皮如今披著一身黃中帶黑的骨頭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