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黃皮瞥了一眼黃銅油燈。
他記得,之前黃銅油燈說過,等天毒丹煉出來以後它要嘗第一口。
可想了想,又搖頭道:“算了,丟了得了,眼不見心不煩。”
“算你有良心。”
黃銅油燈翻了個白眼。
這玩意鬼知道是什麼東西。
加了那麼多毒藥,還有水銀,青鉛,還有個陰土黃泉催生的百死無生人。
傻子才會吃呢。
雖說,確實挺香的……
而就在這時。
忽然,丹房的門被推開。
白袍老道走了進來,鼻子還一抽一抽的。
香,真香!
比黃皮兒還要香。
是那種霸道無比的香。
聞著就流口水。
“黃皮兒,丹爐裡是什麼東西?”
白袍老道直勾勾的盯著那枚灰色的巨丹。
口水更是忍不住往下流淌。
陳黃皮解釋道:“二師父,這是我煉的丹藥,但是煉失敗了,我也不知道它是個什麼東西。”
“管它是什麼東西。”
白袍老道貪婪的說:“為師餓了,為師要吃了它!”
說著,白袍老道便一招手。
那巨丹瞬間出現在麵前,被其一把抱住。
“二師父,這丹可能有毒,不能吃!”
“不能吃?”
白袍老道怔了怔,然後冷笑道:“真的不能吃嗎?”
“真的不能吃。”
“我看,不是不能吃,是不能給為師吃吧?”
“啊?”
陳黃皮愣住了。
白袍老道憤憤的道:“為師就知道,你心裡向著老大,更向著老三,這丹藥那麼香,肯定是給他們準備的,你心裡根本就沒有為師!”
陳黃皮道:“二師父,我心裡有你。”
“那你讓不讓為師吃?”
白袍老道抱著丹藥不鬆手:“你要是不讓,那就是沒有。”
“哎……”
陳黃皮重重的歎息一聲,二師父都把話說到這種份上了。
他還能怎麼說。
“我先嘗嘗,要是有毒的話二師父你再吃。”
此話一出,
白袍老道頓時冷笑不止。
看吧,他就知道黃皮兒學壞了。
想吃獨食了!
索性直接將口水往丹藥上一抹。
陳黃皮震驚的說:“二師父,你這是做什麼?你這樣,我怎麼吃。”
“桀桀桀。”
白袍老道桀笑道:“黃皮兒,你要是吃了,為師還吃什麼?”
“好好看,好好學,跟為師比起來,你還是太嫩了!”
說罷,白袍老道直接張大了嘴巴。
比兩個人頭還要大小的丹藥,在他的嘴巴麵前,簡直就像是一顆葡萄般小巧。
咕咚一聲。
白袍老道直接將整顆丹藥吞入了腹中。
那丹藥將他的肚子撐得很大。
卻眨眼間就平複了下去。
陳黃皮乾巴巴的道:“二師父,你感覺怎麼樣?”
“很潤,不卡嗓子。”
白袍老道一張嘴,絲絲灰霧從嘴巴中冒出,又被其猛地一吸入了肺中。
可呼吸之間,灰霧卻越冒越多。
眨眼間就成了一副吞雲吐霧的模樣。
“勁還挺大!不錯,為師很喜歡!”
白袍老道大笑三聲,便步邁出了丹房。
臨走前還不忘記猛吸一口,將所有的灰霧都吞入口中。
陳黃皮擔憂的道:“二師父該不會有事吧?”
黃銅油燈道:“觀主他老人家怎麼可能有事,你煉的又不是天毒丹,怕什麼。”
“不行,我要去看看。”
……
走出丹房。
白袍老道便渾身都被灰霧所包裹。
“這灰霧,怎麼有股怪味?”
白袍老道又吸了一口入肺,細細品味,疑惑不已的說道:“要不是顏色不對,我都以為是老三的青霧了。”
“等等,這……這就是老三的青霧!”
話音剛落,那灰霧眨眼間就化作了青色。
轟隆隆……
巨大的雷霆將夜空炸的一片銀白。
整個淨仙觀上空不知何時,已然變化成了紫白二色。
極致的紫,瘋狂的白。
這一刻,無數邪異,乃至於災禍,甚至是比災禍更恐怖的存在,全都暴露在了紫白二色的天空之下。
所有的邪異全都在瑟瑟發抖。
好似天崩地裂了一樣。
陳黃皮帶著黃銅油燈衝出丹房,便看到自家師父穿著的那身白色道袍被染成了青色,麵容猙獰,揚天怒吼,渾身都在抽搐。
轟隆隆。
雷聲貫穿天地。
淨仙觀內的那些殘民,那些修士,還有狐狸山神,全都忍不住走了出來。
一出來,便被這無比震撼的一幕奪走了心智。
這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詭異的老道士,怎麼忽然變成了青色?
這十萬大山的天,怎麼又成了這幅鬼樣子?
陳黃皮沒有理會那些人,隻是盯著渾身青色的師父,結結巴巴的說道:“三三三……”
“觀觀觀觀觀……”
黃銅油燈也在結巴。
親娘啊,還讓不讓燈活了。
觀主瘋了以後有個大觀主,二觀主就已經夠嚇人的了。
沒想到連三觀主都都冒出來了。
這還不如反了得了!
陳黃皮和黃銅油燈被這一幕震撼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而那渾身被染成了青色的道人,卻咬牙切齒,猙獰的說道:“黃皮兒,為師是你大師父,長幼尊卑,不能亂!”
“大師父?”
“啊啊啊!是二師父!不是你大師父!”
忽地一下,另一個腦袋冒了出來,瘋狂的大叫道:“老三,你出不來就玩陰的,你不要臉!”
可緊接著,兩個腦袋你看我,我看你一眼,對著那紫白二色交織的天空猛地一吸。
整個天空便像是飄在鍋裡的一層油膜,瞬間被其吸入了口中。
緊接著,長了兩個腦袋,卻渾身被染成了青色的觀主眼睛一瞪,兩腳一蹬,身子一僵,便直勾勾的倒了下來。
黃銅油燈瞪大了眼睛,磕磕絆絆的說:“陳黃皮,是我出現幻覺了麼?你你你……”
“你真的給觀主藥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