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嬰修士們一個個跳了出來。而曹華螢卻不肯停留,繼續往城中逃了過去。
元嬰修士們見此,紛紛暗自搖頭。
這曹華螢雖說是曹家之女,可修為不過元嬰初期,而且錦衣玉食,一輩子恐怕都沒經曆過什麼磨難,如今遇到個山中野修,就徹底被嚇破了膽子。
而就在這時。
元嬰修士們眼中出現了一個少年。
約莫十二三歲的年紀,一手提著一柄木劍,另一手則抓著一串葫蘆,身邊還跟著條怪模怪樣的狗。
陳黃皮一步踏出。
便如同憑空挪移一般,眨眼間就到了這些修士們麵前。
“小子,你可曾看到個山中野修?”
“沒有。”
陳黃皮咬了一口葫蘆,咀嚼著說道“你們有沒有看到個女文盲?”
“沒有。”
“隻有曹小姐剛剛過去,你也是為了曹家封賞來的?”
“不是,我是去殺她的。”
“……”
“好賊子!竟敢戲耍我等,拿他人頭去找曹家換封賞!”
一眾元嬰修士怒不可遏,或是捏著法決,或是操控法寶,又或者甩出陣法,從四麵八方,向著陳黃皮殺了上去。
於是,劍光一閃。
地麵上便響起了一陣砰砰砰的人頭落地之聲。
隻是死的太少。
並不算的上是血流成河。
陳黃皮吐出一個山楂核,不解的道“城裡人真奇怪,我又不認識他們,他們怎麼一個個都想殺我?”
“他們難道就不怕死嗎?”
黃銅油燈幽幽道“若是你讓狐狸山神顯現出神明法相,就不會有修士敢對你動手了。”
“黃二,我沒得罪你啊……”
狐狸山神驚恐的道“他眼睛都殺紅了,若是沒有修士來送死了,那他豈不是要連我都殺。”
陳黃皮笑著道“彆怕,我並非濫殺無辜之輩,我是講道理的。”
……
許州城內。
王太宇坐在牛車上,麵無表情的往城外趕去。
他此刻心中極為麻木。
聽著車廂外叫賣的小販們的聲音。
以及人來人往的噪雜聲。
王太宇怎麼聽,怎麼覺得刺耳。
就在兩天前,他還想著臨走之前將許州城上下捯飭一番。
三日之內,便要讓百姓們秋收冬耕。
然後,再將那些不將百姓當人看的地方官吏全都殺個精光。
可欽差帶來的陛下口諭,卻打破了他的所有計劃。
許州城要完了。
入夜以後,宋府的那位州城隍便會化作邪異。
整個許州城都會化作其養料。
雖說,王太宇已經儘可能的將能驅散的百姓,借著由頭趕出城外,可許州城的百姓太多了。
他能趕走一成。
還能趕走九成不成?
要知道,宋家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動靜。
宋家不可能不知道,之所以這般,定然是做出了決定,默認了這件事的發生。
宋家的一條支脈在許州城葬送。
憑什麼泥腿子們能活著?
而且還有欽差盯著。
王太宇不敢再做下去了。
在這牛車的車廂內。
王太宇的影子,也就是那影子邪異輕聲道“臨走之前,你不再看看那些百姓嗎?”
“我看不到百姓。”
王太宇默然的道“我隻看到了皚皚白骨,血肉成山,不,應當沒有白骨血肉,最後這裡應該會變作一個空城,既然如此,又何必去看。”
“我隻是不懂,陛下何以至此。”
影子邪異沒有回應。
因為它其實在那欽差過來之時,便已經知道了為什麼。
欽差和它一樣,都是為陛下賣命的同類。
自然不會有任何瞞著的地方。
況且,這也隻是一件小事而已。
嗯……
陛下想要實驗一下神明修煉古法化作邪異能不能被那釘子所控。
成與不成都無所謂。
如此,又怎能不算是小事呢。
而就在此時。
一個女子驚恐的聲音響起“太傅大人救命,我乃曹家之女曹華螢,懇求太傅大人救我。”
“曹家,走,出去看看。”
王太宇冷笑一聲,便拉開牛車的布簾走了出去。
左右護衛此時正將那落魄不堪的曹華螢擋住。
曹華螢見了王太宇,心中頓時安定。
這位走狗太傅手段眾多,而且身邊還有眾多神明庇護,據說還有欽差在暗中保護。
即便那陳黃皮再凶殘,也不可能當麵殺了自己。
可她這個念頭剛冒出來。
便立馬感覺到後背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再扭頭一看。
就看到陳黃皮提著劍,吃著葫蘆,跟逛街似得走了過來。
曹華螢臉色大變,苦苦哀求道“太傅大人,便是他要殺我,護我出城的修士,還有我家的十尊神明全都被其所殺。”
“此人乃山中野修,目無法紀,決不能留啊!”
陳黃皮看向王太宇,歪著頭道“你也要殺我嗎?”
王太宇失笑道“我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要殺你,反倒是你,你如此年紀就修為不凡,隻是為何要暴起殺人?”
陳黃皮道“因為人要殺我,所以我才殺人。”
“好。”
王太宇點點頭,又對曹華螢道“曹家女,剛剛老夫聽你說,你要出城?”
“正是。”
“嗯,老夫知道了。”
王太宇點點頭,然後便對陳黃皮道“這曹家女目無法紀,顛倒黑白,當著老夫的麵還敢在此叫囂,當真是罪該萬死!小娃娃,你動手吧,給她個痛快的。”
“什麼?”
曹華螢神色驚恐。
可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便看到一道劍氣在眼中不停放大。
陳黃皮殺了曹華螢,意外的對王太宇道“老太傅,你竟與我一樣都是講道理的嗎?”
(本章完)